或許……這本就是自己的命運,隻是被芙蕖承擔過去罷了。
蕭邕一直以為明月就是花蕊夫人的女兒,百般試探之後才能夠確定,但也隻是因為明月能夠將《秋水》的曲子從頭到尾的彈奏出來,那麼芙蕖,才是一個與花蕊夫人一般氣質的女子,若說蕭邕會比較相信哪個,明月會覺得是芙蕖的。
這隻能說明,明月對於蕭默已經是沒有了利用價值的一個女子。
“我這個采女也算是當到頭了吧。”蕭邕留在她身邊,也隻是懷疑她是明月,就算是得到了確認,也隻是將對她父皇的憤怒牽扯到了明月的身上,可芙蕖不一樣……
蕭默忽然一笑,蟒袍之處正是張牙舞爪,蕭邕遲遲都沒有公布太子人選,他本以為自己是最有希望的,但時間拖得越久就越讓人擔心,此刻看著明月,便笑道:“這麼說,我應該去和那位新貴人談交易了?”
明月恍然之間點點頭。
蕭默眼光輕瞥向牆角的夕顏花,“可那位新貴人是不會幫我打理夕顏花的。”轉移話題的速度很快。
“隻不過是一個替身而已,死了一個,還不夠嗎?”入目的是昔日宸妃的荒廢宮殿,那個女子的年華都被葬送在了這裏,被命運狠狠的踐踏,徐芳儀隻是命好一些罷了,蕭默絕不會相信會有第二個徐芳儀,
明月瞧著蕭默,麵對著麵,從那深邃眼眸之中讀出了一點失落,宸妃對蕭邕的一片真情,卻隻是換來如此結局,如今懷擁佳人,早就已經忘掉了這裏還有萌芽而生的夕顏花吧。
帝王無情,明月明白蕭默更明白,隻是在這種情況之下,還是略有傷感罷了。
“蕭邕從來都沒有愛過我母妃,就算不是芙蕖,也還是有別人。”蕭默感慨之間隻是說著自己母妃的癡情,不,不是癡情,是太傻了。
蕭邕陪了芙蕖整整三日,含琉殿的三日奢靡,眾人都以為這新貴人將會成為梁國宮中最炙手可熱的人物,可蕭邕走出含琉殿之後,似乎就將這個女子忘掉了,既沒有給新貴人一個嬪妃身份,更沒有一點賞賜,隻是說了一句,“明月公主名不虛傳。”
含琉殿恢複一片死寂,恍若隻是一刻之間的事情,蕭邕不讓任何人對芙蕖有任何怠慢,更不能讓人不尊重芙蕖,恍若隻是圈養了一隻最喜歡的寵物一樣。
明月很奇怪,蕭邕並不是一個熱衷於男女感情的君王,可能曾經有,但現在就如那灰塵之中無法複燃的一點火星。
在夏季快要來臨的時候,前朝之中都在為著東宮之主的問題抓耳撓腮的時候,徐芳儀失寵了,蕭邕自從離開含琉殿之中,就再也沒有召幸過任何人了,就連往日裏最風光徐芳儀都不能隨意的見蕭邕一麵。
後宮恍若是和蕭邕脫離了關係,但猛然之間……
蕭邕在十五那一日,要召幸周采女,兩儀殿侍奉駕前的周采女。
得到這個消息,滿朝文武都歇了一口氣,知道皇帝終於恢複了平常的狀態,唯有一人,得到這消息的時候,手上正捧著的茶盅跌落在冰涼的地麵之上,大理石上頭的茶葉末子還能夠看的清晰,碎片劃過,是蕭默緊皺的眉頭,“周采女?”蕭默沉吟片刻,問著身側剛剛從宮裏頭打聽到消息的王妃楊鈺。
“就是去年在廢太子蕭承天壽宴之上,一曲《秋水》大出風頭的女子呀,妾身也隻是聽說過,父皇似乎很喜歡她呢,叫做,周平兒?”楊鈺揚起眉來,仔細的想著從別人那裏聽來的消息,蕭默從來沒有這麼在意過她說過的話,所以她說話的時候言語有些顫抖,興奮的很,但看著蕭默臉色不會,又看著那碎片映襯,“殿下認得她麼?”
“周平兒……”蕭默眼神黯淡下去,“不可能呀。”
“什麼不可能?”楊鈺滿是疑惑。
正午的陽光正好,蕭默不顧一切的衝出王府,對後頭楊鈺的呼喊不管不顧,恍若丟魂失魄的模樣,往皇城而去,不可能的,蕭邕對明月是沒有男女之情的,他很篤定的,篤定這份感情,隻是因為花蕊夫人。
蕭邕對明月,對花蕊夫人的女兒有愧疚,更有憎恨,卻不會有愛的。
站在皇城之下,居然會被人阻礙了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