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邕弑兄殺弟之後又威逼先皇禪位,他從頭到尾都想要名正言順,卻還是骨肉相殘。
那是蕭默偽造的,隻是想要蕭邕想起當年的事情,那麼,今日的“轉瞬即來”必定是蕭恪和蕭陽了,好一招一箭雙雕,讓蕭邕不敢選擇他們當中的任何一個,可明月奇怪的是,蕭默為何就篤定蕭邕會將太子之位給一個裝了二十年傻子的皇子嗎?
明月正想著,蕭邕忽然從裏頭走出來,見到明月,沉聲道:“去給朕找找奏折。”聽著語氣就知道他心緒不佳。
明月行禮之後往外頭走去,站在龍案邊上,問著打雜的太監,“皇上是要找什麼奏折?”看起來似乎是很重要的。
那太監低聲道,“就是早前李將軍呈上來的奏折,聽說是要丁憂,但是這奏折不知怎的就不見了。”
明月忽然身子一顫,怎麼也沒有想到李懷善居然會詢問蕭邕,明月很了解李懷善的脾氣,也知道這奏折並不是什麼要緊的事情,蕭邕必定不會記著,豈料李懷善急急歸鄉,不顧禮儀的問著蕭邕奏折去向。
那奏折早就在明月手中化為灰燼,明月怎會不知,她心一橫,順勢跪在蕭邕腳下,“啟稟陛下,奴婢並未得見李將軍的奏折。”這一句話雖然是欺君,當而今之勢隻得裝作不知,蕭邕上上下下的打量著明月,似乎要將她看穿,那眼神竟然那般駭人。
蕭邕身後站著的蕭默卻不覺得看向身邊的李懷善,恍若是知道了什麼,眉眼之間滿是擔憂。
一陣沉默之後,一個鬼鬼祟祟的小太監行了進來,在王總管的耳邊言語了一番,王總管忙不迭道:“啟稟陛下,徐芳儀求見,說是知曉這李將軍奏折被盜之事。”
被盜……明月心下一驚,這罪名可不小,可徐芳儀要做什麼呢?這幾月以來她都看不穿徐芳儀,難不成她是想害自己。
蕭邕點點頭,王總管連忙喚道:“宣徐芳儀麵聖。”
明月不敢動彈半分,仍然跪在地上,雙膝已有幾分麻木,徐芳儀步履柔美的走入龍帳,她素來見蕭邕都不行大禮的,但此刻見諸位本家網頁都在,也就緩緩跪下,蕭邕卻適時的拉住了她,將她扶起來的樣子卻讓眾人覺得習以為常。
徐芳儀向來不插手後宮中事,更別說是前朝關於奏折的事情,她說她知道,這本就是一件讓人奇怪的事情,蕭默抿抿唇,恍若隻是看一場好戲。
“妾身聽聞李將軍的請辭奏折不翼而飛……”她頓了頓,好看的麵容有著驚訝,蕭邕的臉色微微有些緩和,但眼神已經讓人不寒而栗,徐芳儀卻無絲毫膽怯,隻是笑了笑,隨之又道:“這讓妾身想起了一件事情,卻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這句話本就是多餘,若是徐芳儀不想說,也就不回來了,卻還在這裏故作遲疑的樣子,卻讓明月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蕭邕卻綻出笑容,這笑容似乎隻有對著徐芳儀的時候才會有,以前明月或許會覺得徐芳儀是幸福的,但自從知道了真相,想著徐芳儀也不過是是第二個夕顏,若是付出了真感情,遲早也隻是會傷了心的,居然覺得徐芳儀可憐得很。
“說便是了。”蕭邕伸出手,隨手將龍案上頭的一本奏折拿了起來。
“啟稟陛下,三月初九卯時,妾身特地去兩儀殿給陛下進補,便聞到了一股灼燒之味,妾身正看到,周采女不知道在燒些什麼東西,但如今奏折不見蹤影,妾身篤定當日周采女燒的便是李將軍的請辭奏折。”
私毀奏折可是死罪……明月最清楚不過,她假裝鎮定的聽完這一段話,心中波濤湧起,她燒奏折的時候未見到有人在殿外,徐芳儀是怎麼知道的又拉指證她的,她微微揚起頭,看著徐芳儀,更讓她震驚的是徐芳儀是想要讓她死嗎?
明月進宮一年未到,雖隨侍駕前,但卻從未被召幸過,她充其量也不過是一個婢從統領罷了,料理著蕭邕的兩儀殿瑣事,並沒有威脅到任何人,為何徐芳儀要害她,特別是她還口口聲聲說自己本是花蕊的姐妹!明月隻覺得後背冒起了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