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尋常東西,你怎麼反應這麼大?”明月輕笑出聲,掩飾著自己的心虛。
柳月娘卻不肯罷休,而是低下聲來在明月身邊耳語道:“這東西是皇家之物,難不成是皇上給你的?”
明月心中一怔,連忙打量起了看起來並無不同的絲帕,眼眸猛然浮現公子凡的身影,他總是那般的神秘,帶著麵具少有言語,但卻神通廣大,連梁國內宮都能夠自由出入。
難不成,公子凡是梁國的皇子?
“這絲帕看起來稀疏平常,但這上頭分明是蠶絲鑲嵌,這明黃色的雖隻是一線,但卻是貴重的金絲,除了皇上能用,恐怕也就隻有幾個王爺了!”柳月娘出生梁國的官宦之家,對這種禮節倒是明白的很,與明月說著,滿是奇怪,要明月交代這絲帕的來曆。
但此刻的明月卻是摸不著頭緒,她並未與梁國皇子有太多的接觸,九皇子蕭默不過是孩子,不會做這種事情,晉王蕭陽在外巡查,她連麵都沒有見過,細細想來,便隻有吳王蕭恪,和太子蕭承天可疑,但公子凡引她進宮又是為了什麼呢?
隻是為了利用她一曲《秋水》,來取代徐芳儀,或是讓她得蒙聖寵,做一顆棋子?明月是第一次這樣的混亂……
“周平兒!”冗長的宮道之外,傳來明月熟悉的喊聲,在這個寂靜的夜晚之中越發的響亮。
明月本不想出去,但那聲音越來越大,誓不罷休的要讓她出去,她權衡許久,撩起裙角,緩緩踏過門檻,往外頭走去,果然在那燈火闌珊的地方見到了蕭默。
蕭默見明月出來,怒氣衝衝的往前頭奔來,身後更是跟了一眾的內侍婢女,儼然一副九皇子的架子,明月連忙行禮,蕭默卻已經逼在了明月的眼前。
“我到底有哪一點比不上父皇,你為什麼要做采女?”劈頭蓋臉的就是一句責罵。
明月看著身後眾人,又聽見掖庭之內的竊竊私語,連忙小聲道,“殿下,咱們還是找個僻靜的地方說吧?”
好在明月還未正式冊封,也並不算是違反宮規,誰都知道這九皇子性子野,做事向來都是沒頭沒腦,大半夜的將一個秀女拉出去玩也是尋常事情。
蕭默總是像一個小孩子一樣,明月隻覺得這樣想法簡單也是挺好的,但沒想到蕭默這一次倒是鑽入牛角尖了,趁著夜色,明月看著湖麵波瀾反襯光芒,終究還是開口了,“殿下你根本就不懂得愛,你所謂的喜歡,不過隻是覺得平兒有趣好玩罷了,難道這就是你讓平兒成為你王妃的理由?”
蕭默卻不管不顧,隻是不停的說,“我就是喜歡你呀!”“但是平兒對殿下沒有一絲男女之情,****之事,本就是求得兩情相悅,殿下如此,未免太過霸道了吧?”明月知道蕭默是個直性子,他要是準備做什麼,八頭牛都拉不回來,這才嚴辭拒絕。
怎料蕭默卻當成了另一種意思,“你是喜歡上我父皇了嗎?周平兒,原來你和那些女人一樣。”蕭默對著明月就吼著,仿若是看透了明月的本質,“算我瞎了眼了!”
這話才說完,他就撒開腳丫子跑了,明月看著他離去的背影,覺得這件事情這樣了斷也好,蕭默心智不全,被他誤會也是必然的。
明月將袖間的絲帕拿了出來,眼神漸漸深邃,她想,她應該去揭開秘密了,她是周國的明月公主,不能被人玩弄於鼓掌之間,更加不能被卷入梁國立嗣之事。
明月不會在梁國呆長久的,她隻是在等著姬子離,她的皇兄,她如今所有的苟延殘喘都隻是為了姬子離,可複國,談何容易呢?
蕭恪雖在皇城之外開了吳王府邸,但因為還未娶妻,所以一般都在宮中住,每日清晨都會去竹林散步練劍,今日也不例外。
晨曦為露,蕭恪便在竹林之間擦拭著寶劍,忽然聽到風聲不對,便道:“不知何人在此?”
宮中僅為森嚴,尋常之人又如何會在此,蕭恪自然並未擔心。
隻是沒有想到,來人會是才剛剛被封為采女的明月,蕭恪不由得往後退了幾步,“采女私自前來此處,不妥吧?”
卻見明月從袖間緩緩的將絲帕拿了出來,笑靨如花的試探道,“奴婢是來給殿下還東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