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公主相處這麼多日,隻覺得公主稚嫩的很,你根本就不知道這世事無常,也不明白俗人無情,我李懷善並不像做一個富貴駙馬,公主你不知道的……”
他就那樣拒絕了自己,明月每每想起都覺得呼吸都是痛苦的……對李懷善,明月實在不知道該怎麼來麵對。
此刻園中,正是蕭承天在發脾氣,“你這廝辦事不力,不是說了這是賞菊宴嗎,你弄盆木芙蓉放在本太子腳下做什麼!”
蕭承天向來都是如此,蕭邕早就已經是見怪不怪,隻是聽到木芙蓉,手中杯盞忽然頓了一下,他抬眼看去,正是蕭承天的身側,那木芙蓉盛開的正好。
“天兒,今日是你的好日子,何必如此動怒。”蕭邕這發話了,蕭承天自然是不敢在多語。
蕭邕將目光放在那身後一眾妃嬪身上,未曾注意那花台之上的歌曲,“蘭兒?”這聲音好聽的很,與平常之時與眾人說話的語氣都不同,那般的寵溺,除了喊徐芳儀又喊哪個呢?
“妾身在!”徐芳儀站起身來,對著蕭邕徐徐一拜。
“今日是天兒的生辰,不如你奏上一曲,以助興,可好?”用的是一種商量的語氣,這在眾人聽來是破天荒地的,想蕭邕叱吒沙場這麼多年,而後為君為帝,說一不二,王者之威,此刻卻與自己的妃嬪商量著奏曲之事。
那一側的蕭默聽到蕭邕開口讓徐芳儀奏曲,也就不再和明月嘮叨了,連忙就往那人群擁擠中而去,卻拉扯著明月,往自己坐塌而去,明月不住的掙紮,蕭默卻道:“咱們過去聽聽,在這裏哪聽得到!”
眾人早就耳聞徐芳儀《秋水》之名,隻是從未聽過,蕭邕向來將徐芳儀這曲子當作自己的私人珍藏,他們自然是無從聽聞,此刻都凝神貫注的準備著。
豈料徐芳儀卻緩緩回道:“妾身今日不想彈。”
這梁國還從沒有一個人敢這樣的和蕭邕說話,敢拒絕蕭邕的人,恐怕也隻有這麼一個徐芳儀了!
明月放眼看去,隻見那人群之中,燈火闌珊之處,正是一個身穿紫色衣裙的女子,發上插著幾支金簪,更加襯托著她的膚白如玉,絕代風華。
“不想彈就算了。”蕭邕雖有些可惜,可卻沒有一點要怪罪徐芳儀的一絲,徐芳儀點點頭,又重新坐了下來。
“昔日花蕊夫人一曲《秋水》讓世間景色黯然,今日徐芳儀亦是取而代之的絕代佳人,陛下將來必定稱霸天下!”開口的是蕭邕的堂兄,拍起馬匹來可是一點都不差,站起身來,對著蕭邕敬酒,連帶著將徐芳儀這炙手可熱的紅人也給討好了。
明月有些不自在的坐在蕭默身邊,蕭默卻忽然笑道:“你瞧我這皇伯伯,說起話來一套一套的,可惜徐芳儀架子大,看都不看她一眼。”
聲音極小,似乎就是說給明月聽的,且見的蕭默忽然站了起來,“父皇,既然芳儀娘娘不想彈,就讓兒臣身邊這位秀女代勞吧!”
這話一出口,整個園子內的視線都放在了明月的身上,明月連忙站起來,想要將蕭默拉下了,急急道:“殿下你可別害我。”
偏偏蕭默這會兒的聲音大的很,“你不是說你會彈琴的嗎,就助助興,彈得沒有芳儀娘娘好,也沒人怪你的!”
蕭邕的目光這才放在明月的身上,看著她的時候,就如同是在看一個孩子一般,“既然是九皇子殿下讓你來試試,你就來試試吧。”隨意的很,根本就不相信明月能彈出什麼好聽的曲子來。
明月隻是在梁宮裏頭避難的,但此刻卻在眾人視線之中,騎虎難下,她被蕭邕推著往前頭去,在那花台之上,早就已經備下了琴塌,她有些不安的坐在上頭。
徐芳儀打量了她一眼,卻沒再多看,隻是飲著杯中的濃茶,眼神卻劃過些不尋常的東西。
有人曾偷聽過她彈琴,被她讓人拉了下去杖斃,這是蕭默和明月說過的,明月也大概知道了徐芳儀的意圖,就是不希望有人能夠取代她,也就是說,不管今夜明月獻不獻曲,徐芳儀也絕對不會放過她了。
明月心中不免抱怨,蕭默這是將她往死路上逼呀……
此刻,也是有這一條路,便是將曲子奏好奏好,再奏好,或許才能讓蕭邕喜歡上她的琴聲,她或許才會有活命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