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稍稍脫險(1 / 2)

顧璃月心底終歸是浮出了幾道滿意。

聽著柳惟清將身側的水拍打得有些劇烈,嘴裏也忍不住溢出幾道吃力的悶哼,她頓時覺得有些解氣。

她如今落得這般地步,無疑是這柳惟清所害。若他還能好好的呆在一邊,不曾承受半分苦痛,她心底無疑是不平的。

如今,見得他也落魄,雙臂猛烈的鳧水,帶著纏在他身上的她努力的朝一邊遊去,她心底也平衡不少,連帶心底鬱積而來的怒氣都稍稍減卻半分。

不多時,柳惟清似是踩住了一方凹洞,兩臂也攀附在了什麼地方,整個身子倒是不再遊蕩,反而如長了根似的貼在了洞壁。

顧璃月兩手纏在他的身上,整個人與他緊貼,默了片刻,待平複了心底怒意緊然的心,才略微鎮定的問:“洞壁有可以落腳之處?”

“上麵有凹槽,可落腳。”柳惟清這話無疑是從牙縫裏擠出來的。

他嗓音帶著幾許隱忍,微微發顫,估計是又累又冷,加之本是重傷的身子經過這番折騰,此際無疑是疲憊至極,孱弱之至,是以連說話都顯得極為艱難。

漆黑中,顧璃月眸色微動,隨即鬆開一隻纏在柳惟清身上的手朝洞壁摸去,待摸到一處凹槽,她心底才稍稍一鬆。

她並未耽擱,當即伸手攀附在那凹槽之上,整個身子從柳惟清身上滑下,而後趁著那隻攀附在凹槽中的手吊住了整個身子的重量,她急忙抬腳在洞壁周圍摸索,最後終歸是成功探到兩處落腳的洞壁,待兩腳在那洞壁的凹槽上踩穩,身子這才有些牢實的貼在了洞壁上。

刹那,顧璃月終歸是鬆了口氣,懸著的心也終於開始落地。

“若能撐到明日天亮,便能脫困了。”顧璃月稍稍出了聲,如是言道,嗓音也浮出了幾許深沉。

不得不說,如今洞內漆黑,縱然是抬頭朝上望那洞口,也分毫感覺不到光亮,此番若是貿然躍身飛出,稍有飛偏,無疑會將自己撞得頭破血流,得不償失。

再者,外麵那黑衣人興許還在搜尋著她,她即便除了這深洞,怕也逃不過他的刺殺。唯今之計,她還不如趁勢在這洞中躲避,待明日天亮躍出這深洞,也不遲。

這話一出,顧璃月兀自沉默,待回神過來,身側的柳惟清卻是一聲不吭。

她怔了怔,稍稍伸著胳膊碰他,道:“喂,你怎不說話了?”

柳惟清沉默良久,才嘶啞無力的道:“累。”

累?

顧璃月冷笑一聲:“大老爺們的也累?我一個弱女子都能帶著你跑這麼遠的路,你方才不過是稍稍拉了我一把,便承受不住了?”

柳惟清終歸是未再說話,然而喘息的聲音確實微微大了些,在這寂寂的黑洞裏顯得格外的清晰突兀。

顧璃月側耳微聽,心底一片了然。

想必這廝當真是累了。

這人本就嬌生慣養,加之身上的傷勢未愈,今夜這般折騰,沒徹底的暈死過去,倒也算得上是大幸。

再者,她曆來不知這柳惟清有這麼多的後招。

先是煙霧彈,後又是故意讓她跳入這深洞。憑著今日這些可知,這柳惟清著實不是坐以待斃,不是伸著脖子任人宰割之人。

“喂,此番你是故意讓我跳入這深洞裏,以圖躲開那黑衣人?話說,你怎會知曉此處有個深洞,且在那漆黑的氛圍裏,連我都瞧不清前路,你又是如何知曉得這般清楚的?”顧璃月默了片刻,忍不住又問了句。

身側再也未有柳惟清的答話,反而是他身上的喘息聲越發的清晰。

顧璃月倒也未怒,僅是興致缺缺的按捺住了後話,兀自沉默了下來。

洞內漆黑,陰森而又詭異。沒至腰間的水也冰涼刺骨,涼意浮生。

這深秋夜裏,氣溫本是極低,此番滿身衣袍濕透,且身子大半還泡在水裏,無疑是冷意蔓延,四肢百骸都隱隱有些打著冷顫。

顧璃月從未受過這些寒氣,終歸是不適,最後不得以暗自動用內力暖身。

時辰便這麼一點一點的過去,因身子一直保持著貼壁的姿勢不曾動彈,手臂也開始疲憊泛酸,連帶兩腿都有些抽筋了。

顧璃月眉頭緊蹙,甚覺無奈。

她不由暗忖一番,正想不顧一切的衝出洞口,也好平躺在地麵好生休息一番,哪知身側突然傳來落水聲,她心底當即一陣激靈,頓覺無奈。

柳惟清終於支撐不住落水了?

她忙按捺神色,伸手朝旁邊一摸,果然未摸住柳惟清的身子。

她心底一緊,忙一手扣緊洞壁上的凹洞,傾斜著身子伸著另一隻手朝水裏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