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蘇肅然之極的容顏如冰雕玉刻一般,不過此刻很少有人會沉浸在她絕美的容顏之上。隻見她猛得一甩紫衫長袍,轉身背對【斬龍闕】。目光雖然依舊平靜,但所有人都能感覺到那平靜的目光之下,隱隱湧動的力量。
數十步外是一片巨大的廣場,廣場之上近千北寒宮弟子,或男或女,或年輕或蒼老,目光灼灼,卻又靜若寒蟬。
“戰還是降?”
寒蘇的聲音清冽而又平靜。
“苟且偷生還是守護榮耀?”
寒蘇的話就像點燃烈油的最後一道火星,壓抑的情緒轟然爆發。
近千弟子漲紅著臉,悲壯卻又堅定異常:“戰!戰!……戰!”
……
不知何時寒蘇又收回目光,凝視著【斬龍闕】,似乎被【斬龍闕】上升騰的血光所擾,寒蘇眉頭皺起,心下有幾分焦急:“子茹,你必須再快點……”
※※※
如果從極高處向下俯瞰,便能看到北極之地的全貌:北極之地,以北關為起點,東西兩側被連綿數千裏聳入雲端的山脈環繞,與北海構成一個方圓數千公裏的巨大的扇形,就像一片完全舒展的梧桐葉。
北關向南,是或高或低的山脈。山脈起伏連綿數百公裏,再向南便是千裏冰原,北寒宮便位於冰原的中間。
北寒宮宮殿外的一裏不到的地方,清晰可見一道長約數裏,寬達數百丈,深不見底的灰色深淵,如一條猙獰的蒼龍橫臥在冰原之上,顯眼之極。
此刻深淵的兩邊,密密麻麻的有無數的黑點聚散離合,粗看一下不下萬餘。黑點聚散之時,進退有據。
“嗚……”,突然蒼涼渾厚的的號角從黑點中響起。
似乎應和的號角,兩道黑點組成的黑色洪流,分別從東西兩邊的的人群中分離而出,粗略一看不下三千之數。
筆直的黑色洪流迅疾無比地撲向北寒宮,就像兩支離弦的利箭,勢若奔雷。眼看便要與北寒宮晶瑩剔透的宮殿撞在一起,卻在不可思議之處突然頓住,分別折向東西兩邊,就像閉合的花蕾突然綻放,呈半月形將北寒宮宮殿的正北段緊緊圍住。
這時,“咚!咚!咚!”,一聲急過一聲的鼓點突然響起。
隨著鼓聲響起,半月形的黑點中忽然升起無數道五顏六色的奇異光芒,即使離的很遠,亦能感覺到那一片天地突然被攪動而起,肆虐其中的狂暴氣浪。
奇異光芒毫不停留,卷著開山裂石的氣勢狠狠地砸向宮殿,被這樣的狂暴氣浪擊中,莫說是這水晶的宮殿,便是萬仞的山峰也會被砸的粉碎。
然而,片刻後,並沒有想象中的轟隆巨響,更沒有意料中的晶瑩破碎。
隻有“嗡嗡”聲連綿不斷,將密集的鼓點打斷。細看之下卻發現宮殿的四周不知何時浮起一圈肉眼可見的光圈,光圈將偌大的宮殿全部護在其中。
那無數道駭人的奇異光芒落在光圈之上,就像無數的石塊投進了平靜的湖水裏,立刻激起一圈又一圈的波紋,炫麗異常。但波紋再如何絢爛美麗,卻終究無法撼動光圈。
當奇異光芒全部都落下不久之後,最後一絲波紋也漸漸消散無形,光圈之上漣漪散盡,複歸平靜,又慢慢消失無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