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心沒理他,淚眼模糊的瞧著小莫鎮定從容的準備過安檢。
小莫從安檢門通過,快步走了兩步,卻還是停下來,慢慢回過頭。
安心也急急的往前走,卻因為腿腳發軟的原因而向前栽倒,沈墨眼疾手快的半扶半抱住她。安心的眼淚終於落下來,又快又急,但是很安靜,沒有沈墨預料中的傷心欲絕嚎啕大哭。安靜的淚水,安靜的滾落。
小莫的眼睛很快也濕潤了起來,但他很倔強的抿住唇,沒有讓眼淚掉下來,他隻是靜靜地看了一會兒安心,然後又無聲的望了沈墨一眼,終於轉過身,大步的往候機室走去。
沈墨也沒多做停留,攬過安靜無聲的安心走出機場。
天氣很好,淨透的天空是安心從未見過的藍。她隻來得及看了一眼,就被沈墨有些粗魯的塞進了車裏,她垂著通紅的眼,安靜的坐好。
她想,她一輩子也不會喜歡機場這個地方。
她在這裏,萬般無奈的送走了她生命裏最愛的人。
沈墨瞧一眼她宛如靈魂都跟著小莫去了的模樣,忍不住的心煩意亂:“他也是我兒子,我會讓他過去受苦嗎?”
安心不理他,淚濕的長睫毛安靜的垂著,如果不是高頻率的輕顫著,沈墨都要以為她睡著了。
有些挫敗的瞪她一眼,沈墨腳下油門踩到底,在高架橋上將車子開的幾乎要飛起來。
直到回到公寓樓下,他傾身過去替安心解開安全帶時,她才輕輕睜開眼,聲音輕的幾乎聽不見,她說:“沈墨,你也是有母親的人,換位思考一下,如果今天的小莫換成你……”
沈墨一怔,隨即冷笑:“那真是抱歉,我的母親沒給過我這樣的機會。”
“你……”這不知是揶揄還是嘲諷的話,氣的安心的眼淚又掉了下來。
沈墨卻不耐的看著她:“我還要去公司,你呆在家裏別亂跑。”
安心使勁的擦一把臉,伸手開車門,遲疑了下,用帶著濃濃鼻音的聲音說道:“我可不可以去花店?”
“不行。”沈墨很幹脆的否決。
安心下車,咬著牙似泄憤一樣狠狠摔上車門。
沈墨卻沒有立刻發動車子離開,一直見她似憤怒的小牛一樣衝進公寓裏才收回視線。“也不知道有所求的人是誰?居然還發脾氣。”
安心回到公寓裏,頭一件事就是上網查詢A城飛加州大概需要多少時間,估摸著小莫到了那邊也該是明天早上了,又想著他第一次坐那麼久的飛機,也不知道慣不慣?他又那麼挑嘴,飛機餐也不知道合不合他口味……
安心呆在屋子裏,就這些瑣碎小事發了一天的呆,不知不覺錯過午飯,不知不覺連天黑了都不知道。
沈墨打開門,迎接他的是一室黑暗,忍不住心慌了下,啪的一聲按下牆上的開關,他就在這明亮的光線下看到幾乎變成了石雕的安心團在沙發上睜著眼睛靈魂出竅。
沈墨不動聲色的鬆了口氣,“你吃飯了嗎?”
安心慢慢抬頭,轉動著僵硬的頸脖,眯著眼睛努力的看了沈墨半天,似終於認出了他,呆呆的繼續看著他。
“我問你吃飯沒?”沈墨耐著性子又問了一遍。
安心這回終於搖了搖頭,沈墨又看了眼她雪白的沒有顏色的臉,“還不去做飯,我有客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