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多年後麵對同樣極品的女人,安心的頭第一時間便痛了起來。她原沒想過要反擊,她也的確是有些怯懦的人。
她甚至忍氣吞聲將過錯全部承擔了下來。可是她沒料到,那個女人竟然會那麼陰損的罵沈墨死瞎子,說他怎麼不死了算了。她在那一瞬間,覺得憤怒無比。
像是要捍衛什麼一樣,她終於不再一味的隱忍退讓。她還擊,居然沒有她以為的那麼難,她甚至,沒有再發抖。口齒流利,思維清晰。
隻除了腿有些軟,但那被碎玻璃紮過而隱隱作痛的腦袋,居然也不疼了,而且還有那麼一種神清氣爽的感覺。
這種亢奮的興奮,令她沒有及時發現沈墨的異常。直到走出了商場,她才忽然想起剛才好不容易才搶到的衣物,情急之下也不知道被自己扔到哪兒去了。不由懊惱的直罵自己是笨蛋,連幾件衣服都守不住,實在太沒用了。
“安安……”沈墨開口,嗓音低沉緊澀。
她方才的維護,不是不讓他動容的。明明,她自己一開始怕的要命,可後來維護他時的反擊,卻又快又準又狠。
沈墨想,如果她願意,她也可以很勇敢。
而他,卻要怎麼勇敢?
“怎麼了?”安心這才發現他很不對勁,英俊的臉上是慘白的顏色。
“那個女人……她說的沒錯,我很有可能真的一輩子都看不見。”沈墨艱難的開口:“我聽到醫生說,我腦裏有淤血塊壓迫了視神經,因為情況特殊,他們不敢給我做開顱手術,如果淤血不散,我就真的成瞎子了。”
“瞎子又怎麼了?”安心急急說道:“就算真的一輩子看不見,那也是最帥的瞎子呀!再說了,還有我呢,你怕什麼呀?”
安心想也沒想脫口說道,想要抓他的手安慰他不要害怕,這才發現他們的手指扣得密密實實的沒有一絲縫隙,她的眼睛落在他修長漂亮的指節上,真想感歎一聲造物主的神奇,多麼完美的一雙手呀。
沈墨微愣:“還有你?”
“嗯……啊。”安心的眼睛還在他的手指上流連。
“你真的不嫌棄我是瞎子?”沈墨的語氣也焦急起來。
“啊,不嫌棄不嫌棄。”安心盯著他的手,看得出神,她對美麗的手指從來沒有抵抗力。“你放心,隻要我在,絕不會讓任何人欺負你的。我會保護你……”
突然一股大力,將她卷進溫熱的懷抱裏。安心沒站穩,咿呀叫著跌撲過去,額頭撞在他堅硬的肩頭上,痛得她淚花直閃,惱火的正想質問他莫名其妙發什麼瘋,卻聽他的呼吸又急又快,噴灑在她耳畔的氣息也炙燙的可怕。
安心縮了縮脖子,耳尖紅的幾乎要滴出血來,口幹舌燥,心跳也莫名其妙跳脫了序,仿佛脫韁的野馬全然不受她控製。她顧不得先理解自己的奇怪反應,直覺認為他在害怕,於是拍著他的背寬慰道:“沒事沒事了……不要害怕,以後就算你再走丟了我也一定會找到你的。”
他開口,幾乎是貼著她的耳根在說話:“我可能一輩子隻能生活在黑暗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