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深似海。眼前的十裏桃林開的嫵媚妖嬈。
風清日暖慵無力,桃花枝上,啼鶯言語,不肯放人歸。
不比初春時的曖昧嬌羞,幻想著有無盡的可能。暮春時節的綺麗是沉甸甸的,一眼望到了盡頭。一邊灼灼絢爛,一邊坦坦承受日漸衰敗的殘局。
一如王侃此時的心境。
初初混沌初開,由昏迷狀態蘇醒,便見一俊俏男子正對躺在塌上的自己寬衣解帶、上下其手。
男子躬身,鬢角的發梢垂在自己微露的****上,隨著男子左右逢源,此起彼伏,胸口愈發****難耐,自己竟不知羞的抒發出了呻吟。隨即便看見了男子欣喜若狂、笑意蕩漾的臉。
雖則大齡剩女,可她也非不解風月之人。這等瀲灩色彩的情節,她又怎會堪不破?可是,傳說中撕裂的痛呢?說好的快感呢?再仔細瞧瞧,身上的花樣美男轉瞬便衣冠楚楚,正襟危坐,文弱書生,神情款款道:“卿君,你醒了?”唔,原來誤會一場。
兩人既非“魚水之歡”的幹活,那自己袒胸露乳是個神馬節奏?起身查看,卻見一身明晃晃的銀針。而後,一陣眩暈她又轟然倒下。身側的美男殷勤攙扶:“卿君,當心起猛了!”
神馬情況?她可不是什麼卿君。她是地產大亨嫡女王侃!她剛剛在幹什麼來著?
休克當機的腦袋高速運行,久遠的內存被開啟……
之前,王侃正在她的帝國大廈裏勤奮辦公,瀟灑簽署完秘書遞過來的文件,抬眼偏見辦公桌上放著的全家福。好個熙熙攘攘、父慈子孝、幸福的大家庭!哼,********!
聽得王侃不屑的輕哼,秘書秀眉微蹙,不明白自己出了什麼錯。作為王總的“近臣”,“日三省乎己”果然是不夠的!遂戰戰兢兢領了王侃簽完大名的文件退下。
電話響起,繼而聽筒裏出現了堂弟劉夏驚世駭俗的長音:“攤上事兒了!攤上大事兒了!”
“讓你去工地監工,誰讓你給我跟這兒說學逗唱演小品呢?”
“這……這回真……真攤上大事兒了!”
“你倒是說說,什麼事兒擱我王侃這兒能算個大事兒?”王侃翹起了二郎腿,作洗耳恭聽狀。
“‘秋水長天’的施工現場驚現古墓遺址,竟還是皇帝陵寢!你說,這算不算一大事兒?”
親情單薄,生母早逝。意氣風發的父親主觀、客觀都不是甘為獨孤鰥夫的長情主兒,繼而,繼母登堂入室。成長的歲月中淨是與同父異母的弟弟妹妹們的傾軋,所以格外珍重母族一脈。宅鬥、商戰練就了獅子座黃金剩鬥士。
王侃率領母族一眾家眷全然指望著此番奮力一搏,全部身家淨押注在這一扭轉乾坤的項目上,如此一來,政府定然要圍禁此地,“秋水長天”鐵定要被叫停。
驅車疾馳奔赴工地勘探的路上,王侃滿腹心緒:項目所在地並非曆史上任何一朝之皇城,何來皇陵?
然而親臨現場時,她唯一的一絲僥幸也被瓦解。
眼前塌陷的一方地下,赫然臥著兩室墓葬。劉夏被一群相關部門的人員圍困住,貌似在“錄口供”什麼的。分身無瑕,隻遠遠的給王侃使了個“稍安勿躁”的眼色。文物工作人員在清理及測量。哼,效率倒挺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