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6章 金錢的第二定律(2)(3 / 3)

沒人願意分享自己的財產

在巴比倫,有位製造戰車的工匠,一天,他像個泄了氣的皮球,獨自呆坐在自家的矮牆上,哀淒地凝視著那空蕩蕩的家和敞開的作坊,一輛還沒有製作完成的戰車停放在作坊裏。

他的妻子不時在敞開的大門邊走來走去。她時而往他這邊偷偷一瞥,這令他想起家裏的糧袋幾乎空了,他應該回去賣力工作,把戰車做好,應該回頭繼續釘釘錘錘、修齊邊幅、磨光、上漆、拉緊鋪在車輪圈上的皮革,以便出貨,這樣才能向有錢的主顧收取銀子。

但是他那肥胖、粗壯的身軀依然麻木地倚靠在矮牆邊上。他那不大好使的腦子纏繞著一個問題,但百般苦思,仍不得其解。幼發拉底河流域典型的炙熱豔陽,毫不留情地曬在他身上。額上的汗珠從他雙眉間流下,不知不覺地直落到他那毛茸茸的胸膛。

在他的家門外,聳立著一片高大的環繞皇宮的圍牆。再過去一點,就是那五彩繽紛、高聳入雲的巴比倫天地之神貝爾神殿了。在這些富麗堂皇的建築的陰影之下,除了他那個簡樸的家之外,也還有許多家徒四壁、簡陋不堪的房舍。巴比倫就是這樣,金碧輝煌的建築和肮髒鄙陋的巷弄混雜在一起--城牆內缺乏都市計劃,也沒有秩序,讓人羨煞的巨富和那些一貧如洗的窮人一同擠在一處--這就是巴比倫的寫照。

在戰車工匠身後,富人們喧囂的戰車正招搖而過,路旁擠滿了穿著涼鞋的攤販和光著腳丫的乞丐。突然,一長隊奴隸從此而過,連富人都不得不鑽進貧民窟內,以便給他們讓路,這些服侍國王的奴隸肩上挑著一大羊皮袋的水,準備送往皇宮的空中花園。

工匠太全神貫注地思考自己的問題了,他並未聽到或注意到眼下這些紛亂煩擾的境況。忽然傳來一陣熟悉的七弦琴樂聲,這才使他從自己的冥想中回過神來。他回眸看著他這位最要好的朋友,感性十足、滿臉笑意的樂匠。

樂匠以無比恭敬的語氣打開了話匣子:“願諸神賜你大得自在,我的好朋友。他們顯然很慷慨,讓你暫時不必做工。我為你的幸運感到歡欣,甚至也分享到你的休閑之樂。我祈禱你的錢囊必定飽滿,你的作坊也將忙碌不停,能不能借我兩舍克勒(古巴比倫貨幣單位)的小錢,直到那貴族今晚的宴會結束。在這點小錢回到你身邊之前,你不會有什麼損失的。”

工匠意氣消沉地回答:“即使我有兩舍克勒的錢,我也不會借給任何人,甚至連你,我最要好的朋友也不借:因為這些會是我全部的財產。沒有人會把他全部的財產借給別人,即使是最好的朋友也別想。”

樂匠真的很驚訝,大聲叫道:“什麼!你身上一個舍克勒也沒有,居然還能坐在牆垣上像尊雕像一樣!為什麼不趕緊完成這輛戰車呢?你還能靠其他什麼工作滿足你那高尚的欲望呢?這並不像你,我的朋友。你無窮的精力都跑哪兒去了?有什麼事情困擾你嗎?老天給了你麻煩,是嗎?”

工匠點了點頭,說道:“或許真的是神給了我折磨。我做了個愚蠢的夢。夢見自己變成了一個富翁,腰纏萬貫。有許許多多的錢讓我可以隨意拋給乞丐;還有數不盡的銀兩可以讓我買來綾羅綢緞給我妻子,買我想要的任何東西;更有一堆金子令我對未來萬事無憂,且不惜拋擲那些銀子。想到這些我心裏便覺得滿足!到時候你將不認得你這個辛勤工作的老朋友。我太太也將不認識我,她笑逐顏開,臉上的皺紋盡除。她又回複到新婚時那種帶著微笑的嬌美模樣。”

樂匠插言道:“這的確是個令人開心的夢,但是這美夢帶來的偷悅感,怎麼會讓你變成好像牆角下一尊怏怏不樂的雕像呢?”

“我為什麼會怏怏不樂?的確!因為每當我清醒,想起自己其實是囊中羞澀之時,一種反叛的感覺不禁襲上心頭。且讓我們一同談談這個問題。誠如士兵常說的,我們倆都是在同一條船上的人。年輕時我們曾一同向祭司學智慧,長大後也一直是親密的朋友。我們安於各自的生活,滿足於長時間的工作和自由自在地花錢。這些年來我們賺過不少錢,但是若想體驗財富帶給人的喜樂,我們就隻好做做夢。罷了!難道我們真是隻蠢羊?我們居住在世上最富裕的城市中,商人們都知道,世上沒有任何城市的財富敵得過巴比倫城了。他們說我們的城裏遍地是財富,而我們卻窮得一文不名。你,我的至交好友,辛苦了大半輩子,錢包卻是空的,還得跟我說:‘能否借我兩舍克勒小錢,直到那些貴族今晚的宴會結束?’我怎麼回答呢?我難道回答說‘我的錢包在此,裏麵滿是錢幣,我很樂意與你分享?’不,我承認我的錢包跟你一樣空空如也。可是我們的問題到底出在哪裏?為什麼我們不能賺更多的金銀,而不僅僅是夠個溫飽而已?”

工匠繼續說道:“再想想我們的孩子,他們難道不會跟隨父親的腳步嗎?他們及他們的家人、他們的兒子及孫子的家人,難道也得像我們一樣,住在滿地金銀的城市,卻甘心喝那發酸的山羊奶與稀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