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止說:“我也以為的。”她攤一攤手,很無耐的說道:“可是怎麼辦,他現在看不上我了。”說完了自嘲的笑著,張樺皺著眉毛,似乎對雲止的舉動也不太明白,她認為雲止是愛阿行的,可正常的一對戀人分手,不該像她這樣輕鬆。
雲止本想調節氣氛,可是結果似乎並不成功,她放鬆下來,跨著臉,坐在了床邊上,“他有更高的目標,我給不了他的。”
“那你呢?”張樺突然問:“阿止,你的目的又是什麼?”
雲止猛然抬頭,看到平日文弱柔靜的婦人突然露出如此淩厲的目光,她是個很會藏拙的人,這是雲止一直知道的,不過她不會用在自己身上,這也是她知道的,讓雲止猜不透的是這樣聰明白女人何以會在那樣的情況下生下江行,受盡了委屈,到頭來卻落得自己兒子都不肯認自己。
張樺的話雲止不想回答,也就一笑了之了,這是她慣用的伎倆。
張樺坐在她跟前,雲止向來與人不親厚,她很尊敬她,對她也很好,但她們不是母女,很多話她都藏在心裏,可藏在心裏的事張樺全知道。
她拉起雲止的手,無限的感概,低聲說道:“阿止,阿姨明白你,可是我不希望你這樣做,我相信你父母也不會希望的。”
阿止微笑著,很有點嘲弄的味道,但她的意思張樺能看出來,她還是不打算與她交心,她歎了口氣:“我不是你的母親,可是從小我看著你和阿行一起長大,你父母離開後,這世上,你怕也隻有我這一個親近的人了,我又何常不是,我不希望你做那樣的事,我要你過的幸福,你能明白麼?”
雲止靜靜聽完,有好一會沉默,半晌說:“我爸爸臨死時都在想著我媽媽,他的不甘心阿姨你看的比我更清。”
“他那時都不在清醒。”
雲止笑了笑,並不做答,想了想說:“阿姨,我不會放棄的。”她放開張樺的手站起來了。
“可你要怎麼做?”張樺也站起來,眉頭皺做一團:“阿行和你的想法不一樣。”
雲止恥笑,“我要看著江家的大廈傾倒。”
雲止夜裏做了一夢,去逝多年的父親出現在夢裏,他還是雲止印象裏那樣慈祥,撫摸著她的頭發,仿佛說了話,可是雲止沒有聽到,她趴在他的膝前睡覺,陽光透過窗子灑了一地,然而醒來抬頭一看,看到的卻是江行的臉,少年時的江行,帶著無邊的眼鏡,低頭溫柔的笑,江行說:你真的不等我麼?
雲止猛然站了起來,往後退了兩步,江行也起來,他的臉突然變成了江亞石的,嘻笑著說道:嫁給我吧,張雲止,嫁給我,我能給你想要的。
雲止轉醒過來,沒有江行,也沒江亞石,有的不過是黑黑漆漆的一片暗夜,窗外靜梢梢的,雲止睡不著,就把窗前的台燈按開了,趿著拖鞋到窗前,把簾子拉開了,窗外有著蒙蒙亮光,這個時間大概有三四點鍾,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光景,院子外麵的路燈隔一個亮一個,倒把院子照的也不怎麼黑暗了,她托著腮在窗前胡亂想著事情,聽得滴溚滴溚幾聲脆響,緊接著越來越密,她這時才反應過來,這是下雨了,果然雨下的越來越大,再看院外麵路燈時,光茫裏的雨水猶如串線的珠子一樣密集的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