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全城的人都對田家三小姐田月息的未來充滿同情時,她卻悠閑地坐在C城最有名的茶樓裏,品味著香茗,品嚐著精致的點心。
“明…月月。”一個微胖的女生走上樓來,朝她熱情地招手。田月息抬起頭,露出了微笑,“曦曦,快來。我點了你最喜歡的如意酥。”
唐曦抱著書走到她跟前,仔細打量了她一番,有些好奇地問道:“你看起來…心情不錯?”田月息伸手抹了一把眼睛,語氣沉重地開口,“不,你看錯了。我現在傷心欲絕。”
唐曦看了一眼桌上已經空了的兩個盤子,無語地想:傷心欲絕你還這麼能吃?
“傷心容易暴食爆飲,攝入糖分有利於緩解我的憂傷。”田月息把跟前的一盤如意酥推了過去,托著下巴道。
唐曦把手裏的書放到桌子的一角坐下,“看見你這樣我就放心了,你這幾天都沒有來上學,學校裏都在傳說你因為抗拒嫁給傅家大少爺,上吊自殺了。”
田月息險些被茶水嗆到,輕咳了兩聲,“多謝同學們關心,我離要上吊自殺還差點。”她剛得了兩大筆收入,現在正是活得滋潤的時候。
唐曦看看旁邊兩桌沒人,立刻趴在桌上壓低了聲音問,“你這是怎麼回事?難不成你還真打算嫁給傅大少?”
“有什麼問題嗎?”田月息反問。
唐曦皺起眉頭看著她,“你可想清楚了,傅家那樣的人家不是那麼好進的。從前也就算了,傅大少現在這個樣子,你嫁進去還能有什麼好?”
田月息挑眉,“傅四少不敢,傅大少就敢了?”
唐曦嘿嘿一笑,“這個,你懂的嘛。”
田月息搖搖頭表示不感興趣,唐曦也不再多說這個話題,“你什麼時候回去上學?你不知道這幾天學校裏有些人傳的可難聽了。特別是鄭倩倩那一夥人,真是奇了怪了,明明是她姐姐不要臉對不起你,她怎麼那麼有勇氣還到處編排你啊?”
田月息道:“沒什麼事兒周一就回學校。鄭家那兩位當年都是出去留學回來的,鄭煙煙和鄭倩倩雖然沒有出國也聽說從小就請了外國人做家庭老師的,作風都比較開放吧?”
唐曦輕哼一聲,“外國人也沒幾個跟他們一樣不要臉的。話說…這事兒你就這麼算了?”
田月息勾唇一笑,“你怎麼不想想,等我嫁進傅家,那兩個就要叫我大嫂了。”
“那有什麼用?”唐曦無精打采,“月月,你還是好好想清楚,畢竟是自己一輩子的事情。”
田月息望著唐曦,真誠地點頭,“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你放心,我心裏有數。很多人都說,女人的生命一次是父母給的,一次是丈夫給的。我覺得,這話純屬扯淡。隻要我還能喘氣,命就永遠都在我自己手裏。”
唐曦眨了眨眼睛,一雙大眼睛亮晶晶地望著田月息,突然開口道:“月月好漂亮啊。”
田月息有些不解地看著她,“你看什麼呢?”
唐曦捧著自己的臉頰,笑得眉眼彎彎,“沒什麼,就是突然覺得我們月月真的很好看。”
田月息伸手捏了捏她的臉蛋,笑著回應道:“曦曦也很漂亮啊。”
田月息確實沒有沉浸在傷感之中,這讓唐曦也精神煥發起來。“走走走,別光坐在茶樓裏,咱們出去逛街吧!咱們去買衣服,然後我請你去看電影!”唐曦提議道。
田月息有些無奈地笑了笑,“你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不然逛街沒力氣。等一會兒吧。”
“等什麼?買完了再吃,看完了正好去看電影!”唐曦急切地說道。
田月息指了指樓下的聽台,“聽書啊。”
唐曦吃驚地望著她,“你什麼時候培養出這麼古舊的愛好了?”說實話,聽書在現代並不算是非常流行的娛樂方式。唐曦自己小時候或許也曾喜歡過,但如今她們這些年輕人更喜歡看電影、去歌廳、遊樂園或者看話劇。相比之下,聽書似乎顯得有些過時。當然,如果隻是為了故事,自己看書或許還更自在一些。
田月息微笑著解釋道:“今天不一樣,樓下講的是《將軍訓子》。”
唐曦愣了一下,“哪個將軍?”
田月息微微勾起嘴角,“付將軍。”
唐曦終於明白了,她興奮地撲倒在桌麵上,“該不會是…這洛華樓背後的老板是衛平少吧?這膽子也太大了,竟然敢這麼直接打傅家的臉。不知道是哪位先生寫的本子,故事好不好看?”
田月息笑著沒有回答,心中卻暗自得意。
就在這時,樓下傳來一聲醒木的響聲,說書先生開始講述故事。
“上一回說到那付家公子與曾家小姐……”
與此同時,在洛華樓一個不起眼的廂房裏,兩位英俊不凡的男人正在品茶交談。
年輕一些的男人穿著白色西裝,微卷的長發增添了幾分風流不羈的氣質。他的眼眸狹長而充滿笑意,顯得既風流又灑脫。另一位年長些的男人則穿著淺色長袍,手腕上掛著一串沉香手串,手裏還拿著一把象牙折扇。他的相貌儒雅清雋,舉止間透露出一種書香世家的優雅和端莊。然而他的眼眸中卻隱藏著幾分銳氣和鋒芒。
“衛平少,你這偷窺偷聽的毛病能不能改改?偷聽人家姑娘說話,你好意思嗎?”年輕人斜睨了對麵的人一眼,懶洋洋地說道。
衛平少微微挑眉,“你可以把耳朵堵上。而且,是我先來的。”他之所以選擇這間廂房,是因為這裏可以看到外麵,而外麵卻聽不到裏麵的聲音。今天他特意留了這個位置,沒想到剛好可以看到田月息和唐曦。
年輕人嗤笑一聲,“話說回來,傅紅雪這個新未婚妻挺有意思啊。年前我在京城見過他之前的那個未婚妻,真是無趣至極。”
衛平少品了一口茶,“這話你可以對傅紅雪說。”
年輕人哼了一聲,“前提是我能見到他啊。傅家說他不見客,誰也不見。可能這次受傷真的不輕吧?否則以他的脾氣怎麼可能容忍他那個四弟爬到他頭上撒野?”衛平少挑眉看向他,“蕭天然然,這種事你應該是最見怪不怪了吧?”你們蕭家也沒好到哪兒去。
蕭天然然翻了個白眼,“見得多不代表它就不過分啊!”
衛平少點點頭表示同意,“確實是過分了。”
蕭天然然突然來了興致,“怎麼樣?要不要幫傅紅雪教訓教訓他那個不聽話的弟弟?”
衛平少淡然地搖了搖頭,“別找死了。傅大最討厭別人插手他的私事。而且……”他頓了頓沒有說下去。
衛平少微微眯眼,笑道:“我覺得…傅老四最近都會過得很慘,他得罪的可不隻是傅紅雪一個人。”
年輕人想了想,也跟著歎了口氣道:“傅老四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他肯定不知道他哥以前對他多溫柔。”
兩人對視了一眼,都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一種名為:看熱鬧不嫌事大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