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黛玉在京城接到林如海病重的信函,心中又急又怕,無措的直掉眼淚,說著要回江南。賈母也是大驚,連忙命賈璉收拾妥當,護送黛玉回江南去。黛玉心中焦急,隻是略微收拾了一些細軟,帶著從家裏帶來的王嬤嬤和雪雁,就連紫鵑也沒有帶直奔江南而去。
“姑娘莫要擔心,老爺定然會沒事的。”船艙裏,雪雁細心地安慰著黛玉,眼看著這幾天下來姑娘原本就薄弱的身子又瘦了一圈,讓她心裏又是著急有事擔憂卻也不可奈何。黛玉坐在窗口,一邊抹著淚搖頭道:“娘親去世了爹爹身子就一直不好,可惜我也是個不中用的,不能陪在爹爹身邊。隻盼著他好好地才好。這次回去了再也不離開爹爹了。”
雪雁連忙點頭道:“姑娘說的是,老爺就是為了姑娘和少爺也定會好起來的。以後一家人團團圓圓的老爺心情必定會好的,身體自然也就更好了。”賈家卻也不是什麼好去處,這幾年她們住在賈家,雖然礙著老爺的關係沒有人敢怠慢,但是到底不是自己家裏,閑言碎語總是免不了的。自己姑娘又是個凡是愛多想的性子,想的多了身體怎麼會好?難怪姑娘沒有帶著紫鵑一起回來,原來卻是這樣的打算,若是如此倒是好的了。
雪雁正安慰著黛玉,就聽見外麵傳來一陣喧鬧嘈雜之聲,原本行走著的船似乎也停下裏。皺了皺眉,雪雁走到門口問道:“出了什麼事這般喧鬧?吵著姑娘可怎麼辦?”王嬤嬤從外麵進來,臉上有些恐慌的神色道:“雪雁,你陪著姑娘進去好好休息,莫要出來!”
黛玉聽了這語氣也知道外麵必定是出了什麼事情,連忙問道:“嬤嬤,可是出了什麼事?”王嬤嬤乃是黛玉的奶娘,從小最是照顧疼愛黛玉,這些年住在賈家也多虧了她上下打點,才讓黛玉在賈家那樣的人家裏生活也沒有多大的不順心。王嬤嬤猶豫了一下才道:“前麵說是朝廷在清繳水寇呢,姑娘莫怕,進去歇一會定會沒事的。”黛玉從小嬌生慣養在深閨裏,哪裏聽說過這些事情,當即嚇得臉色有些泛白。那遠遠的傳來的殺伐之聲更是讓人膽戰心驚。
王嬤嬤年紀大經的事情也多些,自然不如兩個少女驚慌。扶著黛玉坐下,又親自關了窗子讓那遠處的打殺聲沒有那般打了,才吩咐雪雁卻泡杯茶來給黛玉安神。
黛玉抿了一口參茶,也漸漸地緩了過來,“嬤嬤。璉二哥哥在前頭的船上沒事麼?”到底是陪著她回江南的,若是出了什麼事賈家卻是難以交代。王嬤嬤見她如此忙笑道:“姑娘放心便是了。咱們離著那打仗的地兒還有一段距離呢,隻是前麵的路堵著了卻是不好過去,少不得行程要緩上一緩。”黛玉點頭道:“這也是無可奈何的事。”想到家中病重的父親,黛玉自然是心急如焚,但是遇到這樣的事情除了等又能如何?
雪雁不過年方十歲,這會兒怕過了也有了閑心打聽別的,“嬤嬤,你說朝廷能打得贏麼?我們為什麼不先往回離得遠遠地?萬一……”萬一朝廷的兵打不過讓那些水寇衝了出來,那他們豈不是要倒黴了?王嬤嬤伸手往他頭上一拍,瞪著眼道:“小孩子不懂事,說什麼話。聽船夫說在前麵領軍打仗的是皇甫將軍麾下的鷹軍,他打仗能輸麼?”
黛玉素來對外麵的事情並不感興趣,但是這皇甫將軍的名字倒是聽過幾次,據說是個很能百戰百勝的大將軍,行軍打仗很是了得。
雪雁是丫頭,這小丫頭之間鮮少有不碎嘴的,知道的卻又比黛玉要多很多,驚訝的掩著唇道:“嬤嬤說的可是那個被封為焰王的皇甫冰炎大將軍。聽說是個很可怕的人啊。”
“怎麼可怕了?”黛玉好奇的問道。到底也是十歲出頭的年紀,最是容易好奇的年紀。王嬤嬤見兩人閑聊著也沒有先前的那般害怕了,也就由得她們在一邊說了。雪雁見自己姑娘難得的好奇書畫詩詞以外的事物,連忙將自己知道的東西奉上,有些神秘的道:“聽說這個皇甫將軍武功極高,是個殺人如麻的人物。那塞外小國的孩子聽到他的名字也是要嚇哭的,還聽說他自小被毀了容貌,一直戴著一個銀麵具,所以性情暴戾狠毒,前年有個官員的兒子在街上擋了他的路,他竟然一鞭子將那人抽斷了一條腿,如今也還是瘸著腿呢。可惜他權利極大,被他打了的人也是無了奈何。還有人說他殘暴成性,府裏的小妾什麼的死了不知道多少,如今卻再也沒有人敢往他府裏送小妾,也沒有官員敢把女兒嫁給他了……”
黛玉聽雪雁說到什麼小妾妻子的事情上來,有些不喜的皺了皺眉道:“你這丫頭又知道什麼厲害不厲害?外麵的傳言大多是以訛傳訛,不聽也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