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少辰聽力極好的耳朵怎麼會聽不出來她口中所喊的人,那正是他在三年前救下一位名叫鄴婼言的女生之後所告訴她的名字,可,她怎麼會知道自己另一個名字?!難道,她就是三年前的那個女生?!
“肚子,好難受。”鄴婼言那清秀的小臉兒現在都擰在了一起,手向腹部抓去,把身子縮到了一起,陵少辰見狀,立馬坐回她的旁邊,把她的手拿開,握在自己的手中,大手輕輕揉著她的肚子,讓她放鬆一些。
“別動,一會兒就好了。”
“鐺鐺鐺”幾聲敲門聲從門外響起,“王爺,您到現在還未用膳,現在是否用膳?”
一名婢子端著飯菜站在外麵,詢問著陵少辰的意思。
“放在門口吧。”陵少辰把鄴婼言的胳膊放進被子裏麵,給她蓋好,等到那門外的婢子走了之後,他才開門把飯菜端了進來,看著還未走遠的婢子,道“再去拿一碗白粥過來。”說完,便把門關上了。
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伊人兒,眼睛裏麵透露著那淡淡的憂傷,輕言出口“對不起,等我複仇了,我一定會好好補償你的。”她早就知道他的後頸有一個星形胎記,隻不過不確定他是不是那個三年前在街上救了她的救命恩人,而他現在,卻知道她就是三年前那個他在街上救下的那名為了救娘親被人打的女孩兒,如今,她現在成為了自己的王妃,可他自己一開始並沒有發現,傷害了她那麼多。
不一會兒,熱騰騰的白粥被端了過來,隻打開房門把白粥接過來,接著讓所有人都離開了他的房間,並且派人去皇宮,告訴皇帝這幾日他不便上朝,等處理好這些事情之後便會去上朝。皇帝隻是笑了一下,答應了這件事。
把鄴婼言的身子扶了起來,讓她靠在自己的肩上,把碗裏麵的粥一勺一勺吹涼,往她的嘴裏麵喂。看著他悉心照料的樣子,真的是羨煞旁人,隻可惜,鄴婼言是他仇人的女兒,隻有等他為母報仇之後,才能好好的補償她,現在,隻有對不起她了。
夜色漸漸降臨,屋內點亮了明亮的燭火,絲雲正在雨燕閣裏麵來回踱步,嘴裏還在說著“小姐怎麼還不回來,到底有沒有事啊,真是的,要急死了。”翊王爺陵少辰的房間下令不準讓任何人靠近,因此這些和絲雲關係比較好的婢子們也無法給絲雲送信,告訴她裏麵她家小姐到底怎麼樣了。
“沐連,白衣,好冷,婼言好痛,沐連,白衣。”陵少辰從早上把她帶回來之後便哪兒也沒去,一直呆在他自己的房間,在鄴婼言的身邊照顧著她。朦朧中聽到了鄴婼言的呢喃,立馬醒了過來,伸手在她的額頭上探了探,“好燙。該死的,她現在是有孕之身,不能吃任何藥物,這該怎麼辦?”回頭看到那盆裏的清水,記得小時候他自己發燒,額娘都是給自己擦身子降溫的,希望這一招也可以同樣對鄴婼言起作用。
褪去她身上的衣物,看著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一遍遍的給鄴婼言擦著她那嬌小的身子,大手摸著她那隆起的小腹,感受著胎兒,自己兒子的存在。
已入深夜,全府上下,隻有鄴婼言的雨燕閣以及陵少辰的房間還在亮著燈光,絲雲坐在床邊搓著雙手焦急的等待著自家小姐回來,而陵少辰那裏卻在照顧著還在昏迷當中的鄴婼言。
紅色的燭淚順著燭身蜿蜒而下,落在燭台上,形成孤獨的燭淚花,不知不覺的,長長的紅燭,已然變成短小的樣子,屋外天開始蒙蒙放亮,陵少辰倚在床邊,大手一直在包圍著鄴婼言的纖細的小手,伊人兒臉上的紅暈漸漸散開,蒼白的臉色襲上她的麵龐,好看的眉頭緊緊的鎖在了一起,像是一把打不開的枷鎖,原本飽滿的紅唇在此刻也消失了往日的光彩,變得幹幹皺皺。
雲暮夏的屋子裏麵依舊亮著燈光,身著一襲火紅衣衫的女子披散著黑黑的長發靠在榻邊,精致的麵龐上充滿了怒氣,手中還留有餘溫的酒杯被她重重的摔在地上,瞬間支離破碎,這是她在這個夜晚摔碎的第九個酒杯,隻因翊王爺陵少辰說今晚要來她這裏,可她足足等了一晚,他還是沒有來。
以往的誓言哪裏去了?以往的諾言哪裏去了?不是說好的對她隻不過是奉命行事,不是真的嗎?不是不會對她動真感情的嗎?可為什麼還是拋下了她沒有來找她!
雨燕閣裏麵,微弱的燭光照亮了整座房間,絲雲耐不住陣陣疲憊倚在榻邊睡了過去,一陣寒風吹過,將那微弱的燭光吹滅,屋子陷入了黎明的黑暗裏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