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聲音亂糟糟的，落在地上、他的身上。馬兒在那一刹加快步伐，如明鏡的水窪也被它打破，快樂，驕傲，全被衝刷幹淨。
他勒馬轉身，聽見自山川呼嘯而過的長風，高束的馬尾飛揚在風中。他下馬，將額前的碎發梳起，頭上的盔還戴著。
這雨是蓄謀已久的，是一個蓄謀已久的謊言，閃電是它的利齒。
“殺人者，陳祁安。因犯殺戮…屢教不改，罪不可恕，請求觀音菩薩顯靈……”，陳祁安一叩一拜來到了祠堂前，他的紅色衣擺早已被汙泥浸泡，鞋濕了，髒了，沒用的。
神明說，誠許歲歲年年之人會與所愛白首偕老。但陳祁安沒有信過，他隻信自己。
後來，侍女護著側身將要跨上時，身後傳來少年將軍的喊聲，惹得路過前來燒香拜佛的子民齊齊看來，眼裏探究好奇，尤其是未出閣的姑娘和夫人們。
\"燈鳴，稍等！\"
李清輝側身看見來者是少年將軍，不免麵露驚訝於他邊讓侍女扶著下車。等他來至跟前，氣喘籲籲仰臉笑臉，伸手給遞來醜到不可名狀的香囊，她接過放在掌心，垂頭打量意外見到正麵繡的是她的小名，她心中情意滾動，低聲問他。
“陳祁安，你為了我是嗎？”，少年將軍撓頭，難得紅了臉點頭默認。
“那你什麼時候向我父皇求娶我呢？你要知道我快要及算哦。”
“那公主想願意留下我？”，不等李清輝說出，他便轉過身去。“小爺我不聽，不過等我三年，等我一身功勞必定換你下嫁到我陳家。”
李清輝笑著在眾人麵前撫上他臉，記住他在她眼裏模樣如何，最後他握住她手時，終是作出出格事，女兒家未出閣時不需將男子送的香囊佩戴腰間，一旦佩戴視為定親。
少年將軍不知所措看她行為這般也明了她心意，寺廟門口的子民們突然察覺不對紛紛讓大批的將領士兵騎馬步行門口，注視著她與她的心上人，讓他受命帶兵遠赴前線保家衛國。
他上馬幹淨利落，高處俯視於李清輝滿是不舍，她邁步向前緊握他那寬大的掌心，露出笑意安撫他。後而退出半步距離，攜帶侍女出現眾人眼前行禮。
“要早些回來，我很喜歡同你坐馬車”，陳祁安不敢回頭看她，他想以此避開這次離別，但在他回頭時，她也在看著他。
她也在風裏站了很久，很久，很久。
他和她沒說過愛，卻用了時間去告白，她說他不會拐彎，那種固執卻總是將她感染，他為她種的花在春天盛開，她說他背著她走進了人海，他是她在彼岸的期待。
風兒總會沾染她的清冷親吻他的耳尖，是她擁他入懷，彼岸的花會不會在他的春天盛開，她很少聽到他說愛，卻總是撫摸著墓碑傾訴著心懷，他是她眼中的少年，捧著春天的花穿過人海，他說他一直都在，她說她知他的愛。
“顯靈啊！！！那麼多人拜你，你不是神嗎？！你顯靈啊！”，陳祁安依舊一襲紅衣跪在廟殿之下，雙手向菩薩獻出與他作戰多年的劍，他想自己不該用劍。用劍者，傷人，傷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