凜青醒來後已經是第二天晚上了。
他眯眼看著窗外的圓月,修長的手指摸上脖頸。
那裏有兩個新鮮的齒痕,上麵仿佛還殘留著讓人全身戰栗酥軟的觸覺。
他翻身坐起。
下一秒,腿一軟差點跪下去。
嘖,這吸血後的後遺症是真的煩。
窗外月光灑落,周圍空無一人。
踉蹌著走到桌前,他撿起粉紅色的字條。
【早餐還熱,別忘了吃哦~吃飽飽去做事哦~】
後麵還有一個鮮紅的唇印。
嗬嗬。
少年冷笑一聲,把紙條放在一邊,端起旁邊的水杯。
看著裏略微粘稠的紅色液體,他閉上眼直接往嘴裏灌。
帶著鐵鏽味的腥鹹液體充斥著口腔,身體的所有細胞仿佛在一瞬間被喚醒,歡呼雀躍的迎接生命的滋養。
凜青猛地睜眼,漆黑的瞳孔中血光閃爍。
脖頸上的新鮮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隻留下兩道這輩子都去不掉的齒痕。
他,是血族,又不是血族。
自他五歲時被艾絲特從孤兒院抱出來,給他留下脖子上的印記後,他就成了這種狀態。
他沒有血族的弱點,他無懼聖水和銀;可以在陽光下自由活動,隻是不怎麼喜歡。
相應的,他也沒有血族遠超人類的身體素質和悠長的壽命。
最重要的是,作為半血族半人類,他的血液是可以被血族吸食的。
要知道純種血族的血液都已經凝固了。
按艾絲特的說法,就像是一坨嚼過的口香糖,難吃又惡心。
視線掃過粉紅的紙條。
他隻是那個女人的工具和血食罷了。
如此想著,凜青麵無表情的掏出一個鐵盒子,打開密碼鎖把紙條塞了進去。
合上蓋子時,能看懂到裏麵塞得滿滿當當的粉紅色……
活動了一下不再疲軟的身體,走到工具台前。
那裏還有張紙,是打印的白紙黑字。
掃了一眼,他皺起眉。
“今天的目標是個伯爵?”
這是艾絲特的工作,她是血族的獵人,專門獵殺血族的違規者。
但自從三年前他獨立殺死一個血族男爵後,這活就變成他的了。
明明按照血族等級來說,他隻是個血仆而已。
血族是個等級嚴明的種族。
男、子、伯、侯、公。
公爵往上就是最高等的親王,而男爵往下,就是他這種還不配稱為血族的血仆了。
不對,血仆至少還是完整的血族,他這種半人半血族的連血仆都不如……
但還是得給這懶散的女人幹活。
凜青歎了口氣。
伯爵啊……
撿起一顆子彈,拿起旁邊的刻筆,微微閉目。
片刻後,筆尖亮起點點血光,纖長的手指掐著筆緩慢而穩定的在彈頭上留下一道泛著紅光的紋理。
血族也是有自己的魔法的。
作為連血仆都不是的他學不了高級的魔法,艾絲特隻教給了他這個——破魔陣圖。
子爵級以上的血族已經會用魔法保護自己了,單純的銀彈加聖水根本無法破防,隻有這種特製的破魔彈才能殺掉。
做完一個彈匣的破魔彈花了近兩個小時,艾絲特依舊沒有回來。
凜青整理好裝備就往外走。
不過幾秒鍾,他去而複返。
把杯子放在桌子上,拔出腰間匕首,在手腕上一劃。
鮮血瞬間湧出,流進杯子。
打開冰箱,抽出一管抗凝劑加了進去。
這女人八成是去酒吧了,回來大概率吐完就睡。
不吃東西又要胃疼。
天知道為什麼一個吸血鬼有胃病。
凜青看著流血的手腕,一邊歪頭用嘴堵著傷口,一邊掏出懷裏的雪茄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