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春花那邊自以為送走了林生生就萬事大吉,他們家也會遠離黴運,豈不知真正的報複才剛剛開始。
晚上她去上茅房的時候,老鼠們剛把木板往前麵推了推,後腳她就踩了上去。
一聲慘叫把屋裏的兩大一小嚇一跳,林東升和田秀費了好大勁兒才把她從坑裏撈上來。
又因著王春花扭傷了腰,田秀隻能幫她洗澡。搞得整個林家雞飛狗跳臭氣熏天,即便是自己親老娘,林東升的臉也黑成鍋底。
不過,林家的鬧心事兒可不止這點,剩下的還是後話。
咱們說回林生生,她在許家的第一晚睡得並不踏實,可以說她根本不敢睡熟,有點動靜就睜眼,翻來覆去的就怕有人趁她睡實了再把她抱出去賣了。
天蒙蒙亮的時候,才將將睡過去,可剛睡不大會兒,村裏的公雞就接連打起了鳴。
許金枝起身穿衣服,她也跟著鑽出了被窩,看著睡眼惺忪的小姑娘,許金枝輕聲道,“我這不用你下地幹活兒,可以再睡會兒,等飯好了,我叫你。”
“不用了,許奶奶,我沒有睡懶覺的習慣,再說,我也可以幫你做飯,你要是怕我做的不好吃,我還可以幫你生火。”林生生邊穿衣服邊說。
動作很麻利的幾下穿好就蹦下了床,小跑著去院子裏打水給自己洗漱,洗幹淨自己又給許金枝打了盆水端進屋,接著又去抱柴,像個忙叨的小陀螺。
許金枝看著這一切,眉眼都不由放柔些了,這麼些年她獨自一人走過來,見過太多人情冷暖,忽然覺得身邊多了這麼個小不點,好像也不賴。
林生生坐在小凳上幫著燒火,許金枝很快做好一鍋玉米糊糊,糊糊上麵放著單獨給林生生蒸的一碗蛋羹,地裏現摘的黃瓜和辣椒切碎加點鹽涼拌。
吃好了飯,許金枝就帶著她去了村委會,許金枝在他們村的威望更盛,印章蓋的很順利。
從村委會出來,許金枝問林生生,“你想去上學不?”
附近幾個村子的孩子都是統一去鎮上讀小學,上輩子林生生就沒上過學,指望王春花送她去上學那是不可能的,所以她到死會寫的字也不多,連自己的名字都寫的歪歪扭扭。
林生生想過這輩子必須得讀書,但沒想過是現在,畢竟上學得要學雜費和書本費,她記憶裏一學期怎麼也得幾塊錢。
她想的是等她把自己小金庫裏的東西賣一賣換成錢,再送自己去上學。
現在有人要提前幫她實現願望,她突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在愣神兒,許金枝還以為她不想上學。語氣突然就嚴厲起來。
“女娃娃要上進,不讀書的話,你字都不認得,難道要一輩子都窩在村子裏?”
林生生被她一嗬,回了神,瞪著亮晶晶的眼珠子下意識反問道,“許奶奶,讀書要花不少錢,我奶都舍不得,你咋能舍得,我又不是你親孫女,還是說你也要像我奶似的把我賣了?”
許金枝怒極反笑,用手戳了戳她腦瓜,“瞅著挺機靈一孩子,問的問題咋那麼蠢,我要賣你,還送你去上學幹啥?直接賣了不是更省錢?”
“也許是想等我長大了,賣更多的錢,或者別的什麼原因,誰知道呢?”林生生試探性地反駁。
許金枝瞥了她一眼,“那你到底是去還是不去,不去我還省錢了。”說完徑自往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