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已經升起,這裏卻是黑的,隻有奄奄一息的燭光。
李依然平靜地看著麵前的少年,就是這樣一個平凡的人,在短短數月內竟能統領起亡靈軍並且橫掃大江南北直擊天宮,看上去真的是十分的不可思議。
——他的魂魄裏一定潛伏有一隻修煉了上千年的魅,否則他不可能擁有這樣的本事。李依然在內心告訴自己。而且那隻魅很可能是他的前世或他的先祖亡後的怨氣凝結出來的。
又過了好一陣,李依然閉上眼,身上呢吸了一口氣,右掌緩緩撫過少年的頭頂和臉頰,再一直撫至足底。他提上一口氣,少年便緩緩地浮了起來。隻聽他自言自語道:“有你留在這世上,對我來說是一種威脅,到不如把你的力量讓給我吧,這樣一來,我打下的江山也會有你的一份功勞。”
他說完,右手扣上少年的心窩,嘴裏輕輕念起古老的咒文,不消片刻,少年竟是從頭到腳逐步化作一縷青煙,徐徐地流進了李依然的鼻孔裏。
晌午,厚厚的石門化成像紙一樣的輕薄,李依然將其輕輕撕下,便見到了門外等候著的那女子。
她見到他,眼裏同時抹過一縷驚喜與憂慮,問道:“你是……”
李依然苦笑道:“我不是李依然。”
女子輕歎道:“我也該猜到了……”
“李依然”苦笑道:“隻是你不相信而已?”
女子不答。“李依然”已來到她身前,淡淡歎道:“女子,為什麼總喜歡自己騙自己?……你既然喜歡他,又為何要扮成男裝去騙他?”
女子抬起眼簾,一臉的冷漠,但一看到李依然這張臉又立即化開了,化成了無限的溫柔。然後她知道了,自己這一生的成敗,已然掌握在這個男人手上。她隻能裝作漠不關心地問道:“你怎麼知道的?”
“李依然”苦笑道:“我還知道而且也記得很清楚兩千多年前你倆的恩怨是非,他從那時起輪回,而你卻留在了世間,為了他臨終前的誓言苦苦等候到今天。”
女子再掩飾不住心裏的驚疑,問道:“你在惡魔之刃中竟也能情形地知曉外界的一切?”
“李依然”苦笑道:“你不要忘了,我也是有生命的,而且曾分別寄存在炎黃二帝的靈魂中。”
女子又問:“那你又是如何會在李依然的手中?”
“李依然”道:“是我選擇了他。”他看著她冰白的臉,又道:“因為我想要見你。”
女子避開了他的眼神,他卻伸出手來,捧起了她的臉。也不知為何地,一種奇怪而熟悉又陌生的感覺夾在了他們之間,她竟沒有反抗,隻聽他說了下去:“知道麼,兩千年前老頭子那一刀砍下,是我故意隱藏了力量才讓你能等到今天……而那一刀,便已注定了我們今生今世的‘緣’……”
她看著他,根本就不懂得該怎樣去形容那一種巧妙的心理和感情。她無言以對,穿越過無數的失控的心情刹時間便在他深深深深的眼波裏崩潰。
他俯身,摟上她的腰按倒在床上,瘋狂地與她雙唇交接,吻了下去,牽拉出一大段發黃的回憶,一大段無緣的痛苦,一大段輪回的因緣……
女子卻忽然一把將他推起,揮手便是一記清脆的耳光。她已跳到了一旁,淚流滿麵,質問道:“為什麼?!為什麼注定要他是我的‘因’,你是我的‘緣’?!為什麼你當初不索性將我打個灰飛煙滅?!為什麼你又要霸占了他的身體?為什麼
……為什麼……”
她哭著跑了上去,摟上他的脖子又是一陣強烈的熱吻。李依然的軀體,惡魔的意識與靈魂,而他們,偏偏又是她種下的“果”,是她注定永無逃脫的劫!
他的手已撕下了她的外衣,她的手也解開了他的腰帶,而後再深一點,再深一點,既然無可避免地到來,不如讓這曠世驚天之愛轟轟烈烈炸開——盡管這讓他們都那麼的欣慰,又那麼的痛苦。
簡陋的木屋,兩股原始的力量開始了纏綿與融合,連陽光也變得曖昧,糾集著男人的喘息和女人的**。
末了,她才在纏綿裏領悟出所有。她抱著他,貼在他耳邊不停地問:“我知道了,我們原本就是一體的魅,我們原本就是一體不分彼此的魅!是不是?是不是?!”
他也不斷地點著頭,不斷地問:“你到底是雙雙,還是林霜?你是不是你?你是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