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秋吟雪他們隻不過是替罪羊,這件事和他們根本沒有半點的關係。
雖然微語對他解釋地滴水不漏,合情合理。可是細細想來,就是疑點重重。
首先,那天早上他從洛清言的寢宮裏出來的時候,就感覺有些不對勁兒。至於是那裏不對勁兒,他又說不上來。被綁架之後,他才想起來:陰陽家堂堂東皇的寢宮外怎麼可能沒有人把守?可那天偏偏就是周圍連個暗衛也沒有。肯定是為接下來綁架他做準備,誰有這個能力?隻有洛清言。
在水牢裏,第一個對他說話的那個黑衣人。他是在模仿知秋的聲音,又有意模仿地不像。為的就是給他造成一種是知秋在他麵前掩蓋自己真實聲音的假象。
退一步說,如果這件事真的是知秋吟雪他們做的,那麼他們根本就不會說出“爭寵”“侍寢”這些特指性很強的字眼。沒有人會傻到這個地步,那麼明顯的暴露自己的真實身份。
而那些黑衣人卻說了一遍又一遍,目的是為了把他的判斷思路引入錯誤的方向。欲蓋彌彰。
而微語,則利用在他昏迷的那段時間裏,作為第一個“發現”他不見了的人,和洛清言聯手在眾人麵前演了一場好戲。所有人都被騙過去了,包括映月流霞。
在水牢裏,那些人為了嫁禍和掩飾,雖然一次又一次的說了“爭寵”“侍寢”那些話,可他們問的最多的,還是他來寒影宮的目的。
所以他們真正想要的,其實是那個問題的答案。
聰明如洛清言,他對他來這兒的目的肯定是猜到了十有八九。可是他又不能確定,加上他又是皇子,他也不能正大光明的趕他走。所以這一次綁架還有一個目的,就是想讓他生出一種:
“即便是王爺皇子,在寒影宮也不是那麼好混的,我還是趁著放棄卷鋪蓋離開這裏吧!”這個念頭。
一箭雙雕,洛清言想讓他知難而退。
那個雙魚比目玫瑰佩,第一眼看見的時候他沒想起來是誰的,但看見微語之後,他馬上就想到微語也有一塊一模一樣的,那個玄衣男子可能就是微語。
可他對微語還是抱有一點幻想,覺得微語不會這麼做,天底下相同的物件很多,也不可能隻有他一個人有那塊雙魚比目玫瑰佩。
他故意掙破了被單,想看微語拿針的手法。那個玄衣男子拿針是手法很獨特,有點執畫筆的感覺。
現實終究是殘酷的,微語拿針的手法和那個玄衣男子一般無二。
再說洛清言,第一次是他玩陰的下了藥才能霸王硬上弓強要了他。可後來幾次,洛清言沒理由不可以反攻回來,到了第六天晚上他不但故意逗著他和他打鬧,還讓他留宿一晚上,簡直太反常!
洛清言做的一切,都是在為這次綁架做鋪墊準備,他希望這樣能夠讓他放鬆他對他的戒心。從而不再懷疑他和這件事之間的關聯。
東皇閣下真是用心良苦,為了撇清關係他還親自下了水牢,孤身一人去救了他出來。
那座水牢極其隱蔽,連映月流霞都不知道。隻是小小男寵的知秋吟雪又怎麼可能知道?
而且那天隻有洛清言一個人下去了,他又是昏迷。隻剩下洛清言一張嘴,他愛怎麼說就怎麼說。
反正他是高高在上的東皇閣下,所有人對他的話都會保持著一個深信不疑的態度。
而他剛剛又那麼著急去了結知秋吟雪他們的性命,怕的也是夜長夢多被他察覺什麼蛛絲馬跡吧?
他畢竟是朝廷的人,洛清言不敢隨便去動他。
為了表明他對他的關心,還不遠千裏的叫了徐瑧回來。
這和在不在乎他沒有半點關係,他隻是不想得罪朝廷。
洛清言做了這些他並沒有多少痛心的感覺,反倒是微語,真的是讓他不願意去接受這個事實。
明明看起來是那麼天真無邪的一個人,怎麼會是水牢裏那個冷酷無情的玄衣男子是同一個人?
他本以為整個寒影宮隻有微語一個人是真心待他,不想他卻是那個和洛清言一起算計他的那個人。
知秋吟雪他們雖然對他說話時尖酸刻薄,但到底沒有對他動什麼壞心思。
反倒是那個他一直深信不疑的微語……
終究是看不透,人性本薄涼。
洛清言,我安璟逸,還真他媽就跟你杠上了!你的秘籍,我要。你的真心,我更是要!
東皇閣下,本王吃定你了!
正在埋頭縫補的微語突然抬起頭來,對他報以微笑,“我想你這個話匣子怎麼半天不說話了呢?是哪裏不舒服了?”
“哦,沒什麼,我隻是困了。”安璟逸掩飾。
“困了,就睡吧。”微語溫柔地替他掖了掖被角。
安璟逸點了點頭,翻身閉上了眼,疲憊的神情中到底是有落寞的。
不得不說徐瑧的醫術確實高明,僅僅大半個月的時間,安璟逸就痊愈了,真的是連一絲疤痕都沒有留下。
這不,眼下安璟逸又活躍了起來。終於拆掉了厚厚的繃帶,終於可以下床走動,怎麼可能不到處溜達溜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