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鳳在山間放了一道指炎煙,她很喜歡這個法術。當她望著自己纖細,白晰的中指間,流光溢彩的升起一股彩色的焰火,直馳天空,然後如蛟龍盤旋於山穀之間,那種十七八歲小女孩的成就感很容易讓她玩上老半天。
我呆呆的看著她的把戲,不覺想起了清雅。她們有些地方實在很象,可是清雅身上那種成熟女人的氣息,確是靈鳳沒有的,而正是這種勾魂攝魄的氣息,好幾次差點讓我失手。可是靈鳳,她隻會讓我頭痛。
我是一個修行的巫士。
別人都說我是魔鬼,因為沒有修行者象我一樣依靠自然和女人來修行的。從來也沒有承認過我,我也沒有。我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並且創造著自己的世界。
早上,當太陽升起的時候,我就會站定這山穀的穀底,看著靈鳳在山頭飛來飛去,我的闔磬咒附在她的身上,吸取這日升之精華。如果是清雅,我看見那飄蕩的衣裙之間的冰雪之魂,她一定可以感覺到我闔磬咒的震動。然而靈鳳,我討厭她懶懶散散的樣子,好像完全應付差使的模樣。
這樣的采氣要做三個時辰,晚上有月亮的時候也要做,而且時間要更長。因為月亮之氣來源於太陽,但是經過自己的吸收和散射,變得更弱,所以需要的時間更長。可是,這種九曲回腸的精氣比起純陽來講,更能提升我的功力。
我每天的生活,就是這樣,采氣和練氣。
如果隻是這樣,恐怕不會有人叫我魔鬼。
說我是魔鬼,是因為我和魔鬼作交易。
魔鬼可以給我的東西,是人類永遠不可能給予的。人隻有金錢和食物,而我不需要這些。我需要的是鬼油。一種用於增加功力不可缺少的物品,它們是魔鬼的精華。
可是,我要和鬼打交道並不容易。以我的修為,在數丈之外就會被鬼察覺,而且他們受不了我這樣的天罡之氣,所以,我需要一個陰人,就象靈鳳和清雅這樣的。我先脫離自己的肉身,將我的魂魄附在陰人的身上,然後借陰人之軀去和鬼作交易。等到交易完成,這些鬼會自己到我設的陰風壇捐些鬼油給我。當然,也有些不守信用的,免不了要麻煩我自己動手來烤鬼油,不幸的是,我每次都會很貪婪的把鬼油榨幹。失去鬼油的鬼於是萬劫不複。
“師傅。”靈風玩夠了把戲,跑回我身邊。“再教我個別的吧,老是一條彩煉,不好玩。”
“你一條彩煉都隻能盤旋山穀,不能騰空而起,還受得起幾條。”我訓斥她。其實,除了飛騰之術需要教她,其它的法術,和采氣無關,完全不需要告訴她。因為她就象我的裝水的杯子,沒有必要告訴杯子什麼是美酒。可是,我覺得欠她很多。她不過是一個普通的女孩子,還有些傻裏傻氣的,是我把她變成了一個工具。但是,一個術士能夠為豆蔻年華的工具做些什麼呢?教她法術,我隻會法術,隻有法術。有時,這樣想來,覺得這是多麼可憐的事情。
“那,那給我看看萬道霞光吧。”靈鳳眨著眼睛,臉上帶著我一眼可以看穿的虛假笑容。但是,我不能拒絕她。
於是,我上前一步,雙手一抖,從我十指間,無數赤澄黃綠青藍紫的炎煉衝天而去,在天空肆意的飛騰。上下飛舞,整個天空似乎都被著五顏六色的彩練感染得熱烈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