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辦公室,譚耀明給鄧偉打電話,把王文化被抓的事告訴他。
鄧偉說:“耀明哥,別的人還好說,老陳那裏我真是說不上話。”
譚耀明說:“鄧隊,我是想請你找田軍,了解一下詳細情況,另外請田軍關照一下,別讓王文化吃太多皮肉苦。”
鄧偉答應了,問:“要不要跟衛局說?”
譚耀明說:“不要。如果王文化真的犯了法,那就按法律辦。”
鄧偉很敏銳,馬上問:“你覺得案子有冤?”
譚耀明答:“現在不好說。我還要再了解。”
譚耀明到水頭村,找到丟牛的那家農戶。
那人說,牛是前天晚上丟的,第二天,也就是昨天,他到鄉所報案。陳所帶他去韓老幺那裏,指著剛剝下的一張牛皮問他,是不是他家的牛。那張皮上也是一個三角形的印記,跟他家牛一樣。他家的牛還有一個記號,就是在牛角上鋸了一個小口子。但這頭牛的角沒有了,說是給收中藥材的人收走了。
陳所說,記號一樣,就肯定是你家的牛。然後要他寫了材料,就讓他走了。
譚耀明追問:“你真能肯定那就是你家的牛?”
那人沉默了半響,才囁嚅道:“反正印記是一樣的。”停了一會兒,又語氣沉重地說:“牛沒有了,今年春耕咋咯搞?”說完,七尺高的漢子,捂著臉,蹲在地上。
譚耀明心情也很沉重。耕牛對農民意味著什麼,他當然知道,意味著一年的收成,一家人的口糧。
偷牛賊之可恨,怎麼嚴打也不過。如果真是王文化幹的,那他這輩子也別想再在上壩鄉露麵了。但譚耀明總覺得這事有點蹊蹺,問題出在哪裏,他還要細想。
譚耀明又到王文化家,王家二老正自愁眉苦臉,一籌莫展。
譚耀明自報家門後,二老趕緊讓座上茶,說那天晚上,文化下班晚,回來後跟他們說了些閑話就睡了,一夜沒出門,第二天就照常上班去了。怎麼可能去偷牛。
譚耀明問,文化在家睡覺,還有其他的證人沒有。二老搖頭。譚耀明又問,這事跟陳所長說了沒有。二老一肚子氣,說:“他根本不聽。”
譚耀明給王家二老留下一些錢,說:“你們給文化做點好吃的,趁著陳所長不在的時候,求求那位小田警官,轉給文化。
您二老也別太擔憂,沒做就是沒做,總有公道在的。”
譚耀明正準備吃晚飯時,田軍來了。
譚耀明熱情地招呼:“趕得早不如趕得巧。正好一起吃。”
田軍說:“不用。我說點事就走。陳所出去喝酒了,我是趁空過來的。”
譚耀明笑著說:“陳所喝酒還不得兩個小時。你就安心在這吃飯,你吃完了回去隻怕他還沒完。來,喝點酒。”
田軍說:“酒就不喝了,陳所知道了不好。”
蘇蘋正好從廚房出來,嘴一撇,說:“興他喝不興你喝,你管他作啥子。那個老貨還能折騰幾天。拿了二兩顏色就敢開染坊,眼都長天上去了。”
譚耀明斥道:“吃飯喝酒的事,你扯到哪去了。”
蘇蘋說:“本來就是。田軍哥,以後你每天晚上到我這來,保你有酒有肉。
噯,光光,你怎麼又是吃飯時候看娃娃書。把書給我。”
光光一臉不高興地把書交給蘇蘋。
田軍說:“譚總,鄧隊給我打過電話,他要我直接跟你說。
我會盡量關照王文化,不會讓他吃太大的苦頭。
這個案子的詳細情況我也不很清楚,都是陳所一手經辦的,根本不讓我插手。
我就是有點奇怪,我跟鄧隊也說過。以往象這些小案子,都是我去跑,他懶得過問。這次有點反常,全都是他一手包辦,問都不讓我問。而且,”田軍沉吟了一會兒,又說“而且他很興奮,很高興,好象是巴不得出這個案子似的,不知什麼用心。”
.蘇蘋又在旁邊插嘴:“什麼用心,就是想借機整我家耀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