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奸相也要打工(34)(1 / 3)

日子一點點地過去。

向爾在這個世界的第十年,她突然地虛弱下去,杜燕山領著幾個回春穀的人來看,麵色卻都不好看。

向爾問她怎麼回事,她也隻是笑笑說無事。

周青的眉眼間總是有點瘋狂的意味,但當他麵對向爾時,又變得與往常無異。

“很快便好了。”他總是這樣對向爾說。

向爾每日要喝下去的藥量也在增加,滿滿的一大碗。她咬著牙灌下去,滿嘴都是鏽味。

周青往她嘴裏塞一塊蜜餞。

“不苦。”他道,哄小孩似的。

向爾於是很想笑,一張嘴卻又撕心裂肺地咳嗽起來。

她有些困難地捱過了第十個冬天,天大寒時幾乎都在發燒,幾次讓杜燕山覺得救不回來,卻也硬生生地挺了過去。

她裏三層外三層地裹在衣裘裏,坐在輪椅上,懷中抱著暖爐,被杜燕山推著出去看看新吐的花蕊。

“都未開。”向爾道。

杜燕山回答,“快了,就是這幾日的事情。”

向爾抬頭,被春日晃了眼睛,便眯縫著看天,一片碧藍如洗。

“周青不在。”她道,低低地咳了幾聲,“你告訴我,究竟是怎麼回事?”

“隻是早年戰場上積的舊傷,一時間發作起來。”杜燕山故作輕鬆,“調養了便沒事。”

向爾咧開嘴笑。

“我是燒了一個冬天,好在腦子沒燒壞,還好使。”

她喘了一下才繼續道,“早年間我便懷疑過,周青當時找到回春穀是你透的信,隻是不久後便回長樂,我沒有多想。”

“可若說你是想害我,確實沒道理。”向爾想抬頭看杜燕山,卻實在無力動作,隻好重又坐端正,“周青早便對你說過什麼,你們也早便知道我會有這場病。”

“都這個時候了,還有什麼好瞞我的。”

杜燕山不再言語,她感到兩眼發酸,握著椅把的手時緊時鬆,終於在向爾再一次咳嗽起來時道,“叫陛下自己來和您說吧。”

向爾抱著暖爐,說好。

周青前幾年從瑞王那一支裏挑了個伶俐的小輩培養著,這幾年已經能試著批些公文,隻是還需要他把控朝堂。

他回到向爾的宅邸時,便看到向爾窩在院裏的躺椅裏,蓋著狐裘閉眼小寐。

向爾的麵色慘白,雙唇已沒有多少血色,聽見動靜便睜眼向他看過來,那雙眼睛依舊如前,閃動著讓人安穩的眸光。

周青上前俯身,幫她理好額角的頭發,柔聲道,“不睡了?”

“也沒怎麼睡著。”向爾笑笑,“杜燕山可有和你說?”

周青靜默一瞬。

向爾病了一個冬天,他似乎也跟著病了一個冬天,眼下瘀著一些灰色。他晚上實在睡不著,總從夢裏驚醒,探了向爾的心跳才安心。

“我不該瞞你。”周青道,“你應該怪我的,隻是我也沒有了別的辦法。”

向爾拍拍他,“你先說,別的再議。”

“我父皇並未生疫病。他體內有蠱蟲。”周青的聲音有些緊,“此蠱無解,一旦蠱蟲自蟲卵孵化,唯有斃命。而藥人的血可安穩蠱卵,使其維持原狀。”

向爾的手有些抖,她覺得自己是時候垂死病中驚坐起,但實在提不起力氣。

“而若有人沾上他的血,則亦會沾染蟲卵。”

先皇是如何死的,原主將之隱瞞了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