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奸相也要打工(9)(1 / 2)

南清早便不年輕了,眼尾已刻上明顯的歲月痕跡,臉龐卻依舊美得讓人移不開眼。那是一種沉澱後的美,內斂溫潤,一雙眸子平靜澄澈,像是看慣太多風浪。

她穿的衣裳很素,也不見有什麼配飾,頭發用最簡單的玉釵綰起,絲毫不拘皇室中人應有的奢華。

“丞相大人。”她見到向爾,很是客氣地站起身行了禮。

“大長公主切莫折煞臣。”向爾嚇了一跳,虛虛扶住南清,又礙著皇室之尊不敢碰到她。

南清也沒讓她為難,很快直起身子。

“大長公主不必生分,坐罷。”向爾道,又喚下人給南清上些糕點。

南清坐下,微笑著道,“丞相大人這樣繁忙,我還夜裏前來叨擾,望大人不要怪罪。”

“大長公主說笑,何來叨擾,分明是臣平日裏疏了禮節,不曾上門拜訪。”她估摸著客套得差不多了,試探地問道,“您親自前來,是有什麼事嗎?”

“稱不上什麼大事。”南清微微側頭,她身後的侍女便躬身向前,恭敬地將一封書帖遞給徐子澈。

“我孤身閉門,日夜為大齊事佛誦經,業已多年。如今回想起來,卻是不曾盡過大長公主之職,團結朝中諸位,實在有違先帝願望。恰好春日時節,陛下壽辰才過不久,正是良辰,便邀諸卿來我府上坐坐,共用晚膳。”

“何須大長公主親自前來相邀。”向爾道。

南清笑笑,更顯得氣質出塵,“丞相大人為國操勞,我卻是凡事不管的大閑人。這趟不親自前來,實在心有不安。”

“大長公主客氣了。”向爾喚下人收好請帖,“臣一定不會缺席此宴。”

“丞相大人這樣說,南清心下便安了。”

她站起身,“我此番前來,就是為此。既然目的已達,便不打攪丞相大人了。”

“臣送送大長公主。”向爾沒忘和她客氣一句。

南清果然阻止,“丞相大人這樣與我生分,倒是叫我惶恐了。”

向爾笑了笑,“您不必這般說。小左,你帶人去送大長公主。”

她看著南清帶一行下人離開,笑容褪去,眼神逐漸凝重起來。

“來人,備馬車。”向爾緩聲道,“我要出去一趟。”

原本的假期就在一團忙亂中過去,向爾連覺得可惜的時間都沒有,回府後又批了積攢的一疊奏折,才草草洗漱入眠。第二日依舊滿眼惺忪睡意地夢遊般前去趕早朝,渾身散發著休息不足的黑氣。

下午陪周青上課,未及王顯義開口,她便頭一歪地趴在桌子上睡得人事不知,甚至輕聲打起了鼾。

王顯義:……

周青沒什麼表情地望著向爾,叫下人拿來一條絨毯,自己上前替向爾蓋好。

“陛下是君,丞相是臣,君不當紆尊待臣。”王顯義蹙眉道。

“老師教誨的是。”周青輕聲道,“可丞相畢竟是不同的,對不對?”

王顯義以為周青意指向爾如今隻手遮天,便也無話可說。

這段時日的向爾待陛下態度不錯,卻不意味著她會放棄握在手中的權力,隻怕周青稍有異動,皇室內又會是一場血雨腥風。

如果向爾知道王顯義心內想法,估計會很想讓王老先生不要戲台還沒有搭好就戲癮大發。

我隻想做完任務你好我好他也好,然後打贏複活賽重磅回歸互聯網行業,真的。

但她隻是陷入了深度睡眠,睡得放飛自我,睡姿逐漸往千奇百怪的方向一路奔去。

人一旦累過頭,睡覺便容易不安穩,輕則夢囈打鼾,重則夢遊。

半個時辰後,王顯義忽然被身邊的一聲響動引去注意,再一看,向爾已是裹著毯子,蜷縮在地上睡得正香。

王顯義倒沒再生氣,隻是歎一口氣道,“丞相日夜操勞,當是累壞了。”

他住在丞相府內,總見向爾房中燈火夤夜不熄,多少也知道這位權臣有多辛苦。

雖說此人恃權自重,搞得朝堂君不君臣不臣,卻也不是個禍世的賊子。

“讓丞相在朕殿內榻上睡著吧。”周青道。

王顯義吃了一驚,未及阻止,就見皇帝將丞相抱起置於榻上。

那無知無覺壞了不知多少禮數的人還睡得昏天黑地,沒有半點被驚動的樣子。

老先生一肚子道理要說,卻是哽住地不知先說哪句好。

“朕知道此事於禮不符,但丞相畢竟是為國事操勞,又何須多拘泥。”周青趕了個先,把王顯義的話堵在肚子裏。

王顯義又開始發愁。

小皇帝怕是從小沒被人善待過,這向爾對他態度軟化些,竟是把他哄得這樣服帖。長此以往,陛下豈不是更容易被向爾拿捏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