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穿著齊整的男仆人出來應門,“哦,是大小姐回來了。”
他連忙打開了那扇偌大的雕花大鐵門,“快進來吧,大小姐,老爺這幾天都在念叨著你呢。”
望雪不以為然地笑了笑,說:“羅叔,你就別安慰我了,我爸他是什麼人?巴不得看不見我才好呢。”
羅叔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說:“大小姐,你還是這麼個強脾氣啊。”說著就在前麵引路。
望雪不緊不慢地在後麵跟著。看來她爹這一年來又賺了不少錢啊!這花園的布置明顯比去年又漂亮了許多。修剪齊整的草坪上到處都種滿了綠油油的鬆樹和柏樹,遠處還有幾棵高大的加拿大紅楓。
花園的盡頭則矗立著一幢寬敞氣派的三層別墅,別墅前還新砌了一個歐式的噴水池,裏麵雕了個長著翅膀的小天使,天使的手裏托著一隻陶製的水罐,清亮的水流正“汨汨”地從罐子裏流出來。
羅叔把望雪帶到了裏麵那間富麗堂皇的大客廳,他躬了躬身子說:“老爺,大小姐來了。”
而她的父親——秦南軒,正斜靠在一張寬大舒適的真皮沙發上,邊看報紙邊抽著雪茄。
望雪非常討厭那股嗆人的氣味,她下意識地捂了捂鼻子,還沒坐下來就已經想走了。
秦南軒看到她,眉頭不經意地跳了跳,說:“你來了?”
望雪沒什麼表情地答了一句:“嗯,來了。”
“坐吧。”秦南軒指了指身旁的一張靠背椅。
“你媽身體還好?還是一到了冬天就咳嗽嗎?”
“今年好一點了,沒有去年厲害。”
接著就是一陣沉默,秦南軒也沒有多看看自己的女兒,兀自轉頭又看起了報紙。
望雪隻感到渾身不自在,心想人也見到了,沒災沒病的,日子過的比神仙還快活,哪兒還有我什麼事啊!
她正想找個理由離開,秦南軒卻忽然從報紙後麵開口道:“來都來了,這麼急著走幹嘛?你就這麼不想見到你爸爸嗎?”
望雪沒想到她父親的眼睛這麼毒,看著報紙都能讓他發覺了。
她不自然地扭了扭身子,說:“沒有,家裏還有點事,媽媽讓我早點回去。”
“你媽能有什麼事?有事她自然會來找我。吃了飯再走吧!”
望雪最反感的就是她父親那種命令式的語氣,老是一副目中無人、高高在上的樣子。她想起了臨行前媽媽的囑咐,隻好暫時忍了下來。
這時,一個身穿淡黃色旗袍的女人從樓梯上走了下來,一見到望雪就大驚小怪的叫了起來:“喲!這不是我們的秦大小姐嗎?怎麼今天這麼有空,肯貴人踏賤地的來看望我們啊!”
是的,這女人正是望雪的小媽——許秋萍。
一聽見她的話,望雪心裏登時就“噌”地竄起了一股火苗!她剛想發作,卻聽父親說道:“好了,難得她來,你就少說兩句吧。”
許秋萍不以為然地撇了撇嘴角。
秦南軒又看向了望雪:“還不快叫你萍姨好。”
望雪眼睛一瞪,心裏不屑道:“憑什麼讓我叫她?”因此就沒出聲。
許秋萍走到秦南軒的身邊坐下,臉上笑顏如花,“老爺,大小姐她怎麼會叫我呢?說到底我也隻是個妾氏罷了。若論房頭算,大小姐還比我高一等呢。”
望雪看著她那張假惺惺的笑臉,心裏真是厭惡到了極點!
不過許秋萍這女人也真的會保養,已經年近四十的人了,看起來還不到三十歲,怪不得父親當年會被她迷住。這女人真是天生的狐狸精!
正想得入神,一個仆人正好端茶上來,還捧了兩碟精致的點心放在茶幾上。
秦南軒放下手裏的報紙,又順手將點心碟子往望雪麵前推了推,說:“嚐一下吧,這是你從小就愛吃的桂花團子和花生酥。”
望雪心裏猛地一顫,她想不到父親竟然還記得她喜歡吃什麼!
偏偏許秋萍也故作大方地說道:“是呀,這可是從蘇州的黃天源*買回來的,你平常都很難吃得到呢,快多吃一點吧!”
望雪臉色一沉,真恨不得把那兩個碟子都摔到許秋萍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