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施軟軟的坐在毛毯上,耳邊一遍遍響過他留下的話,終於忍不住輕輕的嗤笑起來。
假戲真做?
這個詞永遠不會用在她身上,她對從容的感情刻骨銘心,永遠都不可能改變。
從她,第一次見到他那蒼涼的背影開始,他們之間的緣份就已注定,不管是隔了多少年,隔了多少距離,他們注定是要在一起的。
他們認識在一處小公園,那時候他正因為一場車禍而鬱鬱寡歡,走不出陰影的他不得不接受心理治療!
雖然是初識,他卻願意跟她分想心裏的感受,或許那純粹隻是發泄,可她寧願相信那是他對她的信賴。每天,他總在黃昏時刻出現,她也總會在那個時候抱著畫夾出現在他身邊,這樣無聲的約定,漸漸成了兩人之間的默契。
那時候她初學繪畫,便每天以他做題材,畫著他清瘦的背影、他俊美的側臉、他的與生俱來帶著貴氣的一舉一動,她就這樣默默的守著他,等著哪天走出陰影,重拾笑容,那麼她的畫夾又會多了一張他的笑容。
然而,他卻在某一天突然人間蒸發了。
她慌亂的、漫無目的的到處詢問,終究無果!
那個優雅的、溫潤的、哀傷的少年,就這樣消失在她的生命裏,如來時一樣,去的毫無蹤跡可尋,就這樣,他在她的腦海完好的封存了十年……
或許是命運的恩賜,或許是命定的緣份!
十年之後,當她幾乎已經放棄尋找他的時候,他又再一次出現了,還是那個小公園。
浪漫、神奇的仿佛就像天降神明一般,那是上天注定的緣份,那一刻,她深信不移!
她沒再犯當初的錯誤,知道了他的身份,迫不及待用盡各種手段,終於定下了婚約,甜蜜的等待著成為他的新娘。
可是……
他卻告訴她說,他愛上了那個他曾以贖罪之名接近的女孩,在結婚的當天,他拋下了盛大的婚禮、拋下一心期待他給予幸福的新娘、拋下龐大的足以令人垂涎的家業,隻為了贏回那女孩的愛。
在眾人無盡的指責和憤怒中,他登上了飛往回國的班機,毫不留戀的離開所有的親人朋友……
她的夢,在那一刻,徹底碎了!
看著那個男人離開,依靠在門外的江承俊這才推門走進病房!
“從容,這麼快就……”
房門被打開的聲音,暖暖直覺的以為是去而複返的沈從容,然而出現在眼前的卻是另一道熟悉的身影,經過了那場激烈的爭吵,她一時間不知該怎麼定義兩人之間的關係,是恢複成從前的那樣,還是該當成是毫無關係的陌生人。
暖暖一時間沉默的低下了頭,雙手緊捧著瓷碗。
手中的碗被突然的抽過,她茫然的抬頭看他,卻見他同樣沉默,隻是舀起了一瓢白粥送到了她的嘴邊,這樣尷尬的氣氛,他擺明了讓她為難。
抿抿唇,正在掙紮邊緣,他已經先一步開口了:“是奶奶讓我來的,所以不必這麼拘謹!”
原來是這樣,來看她並不是他的本意!
心底劃過一陣刺痛,暖暖無力一笑,再度沉默的低下頭去。
他們之間的關係什麼時候變成了這樣,變得每說一句話都帶著刺,仿佛不刺痛對方不甘心,非要兩人一起遍體鱗傷不可。
“既然你已經沒事,那我就先走了!”她的沉默令他煩燥,他們之間、已經到了無話可說的地步了嗎?江承俊眸光黯淡,將瓷碗擱在一旁,起身準備離開。
“對不起!”暖暖終於開口了,撐起一抹蒼涼的笑,眼底卻克製不了的浮起哀傷。
江承俊一怔,她突如其來的道歉聲令他腳步停下,她終於想明白了麼?……微微側過頭,轉過身麵對著她,然而她接下來的話卻令他後悔將腳步留下。
“我不應該那樣說你!”暖暖吸吸鼻子,努力維持笑容,“你的感情世界,我不應該多管閑事,不管是蕭紅,還是小施,隻要你喜歡就好!……我們是最佳拍擋,彼此的感情世界,不應該幹涉!我們,還是跟以前一樣友好相處,好不好?”
她受不了他的冷顏以對,受不了他對她不理不睬,如果過多的感情反而會給彼此帶來傷害,那麼不如就退回到最初的位置吧,至少那個時候,他們彼此關心照顧著,生活得很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