廚房裏!
一片狼籍……
原本冰箱完整的蔬菜瓜果此刻被分股解體,遺棄在廚房的各個角落。
“你、這是……”暖暖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切。
江承俊轉身一瞪:“有問題麼?”
“嗬,嗬嗬,好壯觀!”
‘算你轉得快!’江大廚勺了口湯,湊近自己的唇邊,想了想,轉而移到暖暖唇邊:“嗯!”
“呃?”
“嚐嚐!”
“呃!”暖暖逼著自己打了個飽嗝,一臉遺憾道,“吃的好飽,我需要消化一下!”
江承俊邪氣一笑,將煮好的麵條裝進了一旁的大碗裏,歎了口氣:“某些人半途跑回來,應該沒吃什麼東西,不會又是受什麼刺激了吧。”
剛拋置腦後的窘境感又被挑了起來,暖暖的臉色明顯的一沉……
叮咚!
叮咚!
叮咚!
門鈴適時的響起。
暖暖敏感的一震,下意識的裝做沒聽到。
“怎麼不去開門?”
“幫我請他走吧,我不想見他。”暖暖說完,徑直走回房間。
十分鍾之後
“出來吧,一起吃!”
江承俊敲門,換上簡單居家服的暖暖從房間裏走了出來,看著茶幾上擺著的兩碗用料繁雜、賣相相當湊合的拉麵,暖暖不置可否的走了過去。
兩人默不作聲的吃著麵,直到吃得鼻子發酸,眼淚巴嗒巴嗒的往下掉。
接過江承俊遞來的紙巾,暖暖苦澀一笑:“是不是覺得我很可恥?”
“明明說好會保持距離,卻還是忍不住跑去,想聽他解釋,指望他能說出讓我釋懷的理由,這樣又可以理所當然的在一起。”
“終於,今天我見到了他的妻子,是個很特別很純潔的女孩,我才猛然想起我們之間的距離。”暖暖很用力的眨眼,才沒讓自己繼續掉下眼淚,“我們這間的距離一直那麼遙遠,我卻固執的怪到他頭上,認為是他不願意堅持,但其實……他的離開是被迫,而我也沒有任何理由讓他為我跟家人對抗。”
暖暖懊惱自己心底解不開的結:“我這是在做什麼呢?我……”
“想跟命運對抗!”江承俊深深的望著她,仿佛能望進她的心靈。
暖暖詫異的抬頭看他,發紅的眼眶中滑落一滴碩大的淚。
“痛恨命運讓你失去了最重要的雙親,不甘心總是聽它擺布,才會不顧一切的反抗,……哪怕那會偏離自己的軌道。”江承俊淡淡的說出自己的想法。
暖暖失聲一笑,鼻子又開始發酸:“我以為你會說我虛榮,說我自不量力!”
“考慮清楚要不要去見他!”喝完最後一口味道還算鮮美的湯,江承俊拿起碗走向廚房,“他還在下麵!”
公寓樓下,一輛銀色奔馳孤單的停靠在花壇旁。
昏黃的燈光下,隱約看見車內坐著一個男人,他單手撐著額頭,目光平靜而悠遠的望著三樓亮燈的窗戶。
他在等著誰呢?
他在堅持什麼?
她一次次的逃離,一次次的拒絕已經足夠明白的告訴他,她再也不是那個愛巴著他的霸道學妹,她有足夠的生存能力,有足夠保護自己的能力。
還需要堅持嗎?
三樓的燈光滅了,公寓裏一片寧靜!
他歎了口氣,半趴在方向盤上……
茲!
一道強光迎麵刺激而來,緊接著是一道刺耳的刹車聲突然傳來,猛然勾起了十數年前環山公路發生的那場意外……
‘爸、媽,我也要學開車!’
‘好,過來,爸爸教你。’
‘哎呀老公,你別太縱容他了!’
‘反正這路上沒車!’
‘前麵轉彎,啊有車,老公小心!’
碰!
“對不起先生,對不起!我朋友喝醉了硬要上車,這是我的名片,確定了修理費請打這支電話給我。”窗外的男人連聲道歉,將名片恭恭敬敬的擺在他手邊。
男人的眼底灰暗,根本沒有從自己的回憶中擺脫出來……
‘……逝者是著名珠寶設計師肖井坤及畫壇女神洛寧夏夫婦,兩人正前往畫展路上,據說這次的畫展在威遠出資新建的‘金蝶館’舉行,肖氏夫婦籌備多時……’
‘你好,我的名字叫肖暖暖!’
‘我叫沈從容,從今天起,我會保護你!’
清晨的空氣很清新,微風和太陽一起洗刷著經過一夜滯留在屋內的晦氣。
床上的男人皺起了眉,感受到這不應該在一大清早好夢正酣時感受到的一切,……難道是昨晚睡覺前忘記拉上窗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