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後記二(1 / 2)

此時芣苢草的心情是相當的愉悅,盡管是才化成人形,不習慣雙腿行路,盡管是身無片縷遮體,可這完全沒有影響芣苢草的愉悅。

眨著晶瑩閃閃的眸光,以人類的高度重新審視這片生活了千年的山林。那天,似乎更藍了,那朝陽,似乎更嬌豔了;那片樹林,似乎更盎然了。原來自己修練了千年的地方,竟是如此美麗,以往怎得就不曾發覺?

不過,當她將那愉悅的目光落在了一名俯身趴在巨石上昏迷不醒的男子時,愉悅的情懷嘎然而止。

這名長發散亂的男子便是精血的主人,自己得他精氣的澆灌,不日便可飛升。而他,卻重傷昏迷,若得不到醫治,怕不日便要灰飛湮滅了。湊近細瞧天神的麵目,這才看清,芣苢草的一顆芳心便上跳下竄的撲騰個不停。果真是個好看的天神,完美無暇的輪廓裏,是濃黑的劍眉,高挺的鼻梁,薄厚適中的唇,呃,就是蒼白了些。再看那長在緊閉的眼瞼上細長的微翹睫毛,也無不透露著眼睛的信息——那定是一雙如星芒似明月般的眼睛。隻是—— 芣苢草鵝眉輕蹙,自己又不諳醫術,又不知從何救起!但若不救,不免太忘恩負義了些,那樣做不僅要折損功德,而且於心更是不忍。

思前想後,怕隻有找山參爺爺了。

打定了主意,芣苢摧動了靈力,在巨石四周攏起了一道圓形的結界,如此,可暫時保得天神不受其他生靈的窺探或被吸幹精血。

同被神農載在《百草經》內,這像是一種特殊的緣份,使得芣苢草與山參精成了無話不談的朋友。有了這層關係,對於芣苢草的求肋,山參精雖然不願多事卻也礙不下與芣苢草多年的交情。

山參精修練了何止千年,道行自然了得,又有已凝成元嬰的芣苢草在旁協助,接連奮戰了幾個周天,天神的傷才算是穩定了,不再有性命之憂。

芣苢草還記得,天神的醒來後的第一句話便是問:“是你救了我?”

芣苢草自問沒有這方麵的能力,也不能搶了多年老友的功勞,便老實的搖搖頭。

天神又問:“那是我救了你?”

芣苢草驚呆了,真的驚呆了,簡直是又驚又呆:“可是傷糊塗了?明明是你受得傷。”

重傷初愈,天神精力尚且虛弱。閉了閉雙目,道:“若我沒瞧錯,你的本體應該是一株凡草,凡草若想幻化人形,定要得天神精血的澆灌,這是萬物生存不變的法則。哼,若無本天神的精血,你又怎能凝成元嬰呢?”

芣苢草直接被天神窘住了舌頭,一時語塞。還不懂得控製七情六欲的她的底窘迫的垂下頭。

耳邊傳來的聲音一改肅然,隻聽天神打趣道:“瞧,你才懂得幻化,竟也不曉得變身衣賞遮體,若非我定力深厚,怕早與你苟合了。”

芣苢草憑著直覺瞪大了眼,卻也不敢去看他,順手一指,將天神脫在身旁的披風裹在身上。似乎有了底氣,方瞪著杏眼忿忿道:“你那口精血是被你遺棄了,姑奶奶不過是覺得暴斂天物有些可惜,這才稍加利用。你也少些得意,我已凝成元嬰,待雷劫一過我便可飛仙,修練成神更是指日可待,屆時便空不得你輕視了。”

天神不以為意,扯動著嘴角說道:“倒是有些骨氣,本天神便拭目以待,若有那一天,本天神便將你娶回司正神府,絕不食言。”

芣苢草巴眨著雙眼,因這個“娶”字,芳心又亂了幾亂,麵頰像是經火焰烤燎,熱燙無比:“這種事情,這種事情……”芣苢草試了幾次,總是覺得這種事情委實是不宜草率開口。於是,說道一半的話又給她憋了回去。抬眼覷著天神,不經意觸到天神眼底的笑意,忙不迭將頭垂得更底。

顯然這種赤祼祼的調戲早已超越了一株芣苢草的承受範圍,看著落荒而逃的嬌小身影,天神眼中的笑意更甚,甚至有些意猶未盡,玩味漸濃。

經過十來天的相處,芣苢草顯然自然許多,可以做到麵不改色的替天神擦拭身體。

天神的傷已然痊愈,卻不知為何他遲遲不肯回天庭,還假稱自己得了病,成日不是腰酸就是背疼。而芣苢草總是不辭辛勞的為捏肩捶背。

凝注著那雙炯炯有神的眼睛。那是一雙漂亮得不像話眼睛,一個不慎便叫人迷足深陷,不可自拔。顯然,芣苢草便沒有那麼好的定力,瞧那般癡呆的神情,怕是陷得不止深,而是很深。

天神玩興大起:“這般瞧著本天神,怕是要非嫁本天神不可了?”

芣苢草一陣心悸,好在很快便調節得宜,不像第一次交鋒那般窘態連連:“山參爺爺說你的傷已然痊愈了,且精力日漸恢複。可我怎麼瞧著你還是一副病殃殃的樣子,難不成裝病不願回天庭複命,便能托一日就托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