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裏有了計較,張秀花對另一半也有了雛形,“嬸子,你說得對,我確實養不活兩個孩子。所以我想挑個能掙錢的男人。哪怕對方有孩子也沒關係,我到時候一塊養,多雙筷子的事。不過對方得讓我掌家。還有我不跟婆婆住一起,對方人品得好。”

隊長老娘頓時對她刮目相看起來,“到底是長進了。之前被個男人哄得五迷三道,糧和錢全讓他帶走。現在知道錢的重要性,還不算沒救。好,嬸子給你張羅,你隻管等著。這世上三條腿的蛤蟆不好找,兩條腿的男人多得是。”

張秀花應了一聲,隨後想起一件事,“嬸子,我哥沒了,大嫂改嫁。我家兩個孩子就是張家唯二的種,我是不是能住到我大哥的屋。”

她現在住的茅草屋又破又舊,外麵下大雨,裏麵下小雨。秋收之後就入了冬,她兩個孩子怎麼辦?

隊長老娘懵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她在說什麼,她成功被帶偏,“你是出嫁女,哪能住你大哥的屋。再說那屋不是你三哥一家住著麼。”

張秀花的親娘在二十年前就死了,她爸後娶了個寡婦,對方帶著兩個男孩,張秀花管他們叫二哥三哥。

張秀花自小就跟他們不對付,聞言撇撇嘴,“他們又不姓張。憑什麼能住我們張家的屋。”

隊長老娘下意識回道,“你是外嫁女,你的孩子又不姓張。”

這話倒是實情,外嫁女沒有資格繼承宅基地和田地。哪怕三十年後依舊如此。

張秀花卻一把抓住隊長老娘的胳膊,獨輪車差點被她帶偏,張秀花卻不管不顧,按住對方的手示意她先停下,“我不是外嫁女。我可以給兩個孩子改姓,這樣我就等於招贅。是不是可以住我哥的屋?”

隊長老娘張了張嘴,“你不想改嫁了?”

“我現在身無分文,隻有兩個拖油瓶,就算嬸子給我找個能掙工分的男人也隻能解決我們娘仨的溫飽問題,再大度的男人也不會給我兒子準備宅基地,給我女兒準備嫁妝。我是他媽,我得提前為他張羅。”張秀花儼然一心為兒子打算的好媽媽模樣。

隊長老娘這次卻沒有被她感動。她給張秀花介紹對象,有謝媒錢,摻和張家的家事,她可一丁點好處都沒有。何必惹一身腥。

她不答話,張秀花稍微一想也就明白了,這世上誰還能白為你服務呢,她笑嗬嗬拉著隊長老娘的胳膊笑成一朵花,正極力散發誘人的芳香,“嬸子,你要是能讓隊長為我主持公道,我保證你得的錢不比謝媒錢少。”

隊長老娘眼睛一亮,渾濁的眼珠子轉了轉。如果張秀花真的給孩子改姓,的確就是入贅,那她的兒子繼承張家的宅基地天經地義。任誰也不能說個不字。這裏唯一遇到的麻煩是張秀花那個難纏的後媽和二哥。但是那兩人在村裏住著,不敢得罪她兒子。

她心裏有了計較,儼然已是成竹在胸,“這事包在嬸子身上。你吃完飯,先去派出所給兩個孩子登記。晚上你到嬸子家,再把你爸,你後媽和二哥三哥全叫上,讓他們心服口服。”

現在戶口本都是手寫,工作量大,除了成年人需要登記,小孩並不強製。所以這時候許多人會趁機鑽空子,將買來的孩子充作親生孩子上戶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