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麵晨光乍破,循序漸進的海浪並不狂湧,忽漲忽退,輕輕拍打著人們的腳脖子,此時此刻,已經有不少島民在準備出海捕魚。
‘六爺子,昨晚又在海麵飄了一夜啊?這收獲足夠囤到過冬了啊。’
身形消瘦的六爺頂著滿頭白發,一雙渾濁的雙眼並不灰暗,相反的炯炯有神,佝僂的腰子一直繃的筆直,如果不是那滿臉的皺紋,你實在想象不到這是一位年邁七十的老人。
說話的是一位滿臉胡茬的中年大叔,他看著六爺子小草船上的魚獲,有些羨慕的說道。
六爺子嗬嗬一笑沒有正麵回答,而是問道:‘麟華啊,你媳婦快生了吧?來來來,這幾條大的海魚你先拿走,給你家媳婦補補營養,這島裏啊不比外麵,現在又是過冬時節的,這魚都跑深處去咯,不好捕啊。’
麟華眼珠子一紅:‘謝謝六爺!’
‘客氣啥啊?以後困難說一聲,別天天泡在海麵幾天幾夜都不回家,你媳婦一家都指望著你呢。’
‘好的六爺,我知道錯了。’麟華重重的點頭。
隨後六爺又招呼了在海邊準備工作的那些島民,都一一叫他們過來拿走一些,島民都很敬重六爺,可以說他就是這個島的島長。
六爺全名叫麟六章,所以很多人都喜歡叫他六爺。
冬季的到來讓很多島裏的居民斷了糧食,往年他們都會提前囤好貨曬成魚幹,已備儲糧,可今年不知怎麼的,家家戶戶都捕不到多少魚,好多天都是曬網空手而歸。
而六爺的幫助,確實解決了麟華當下之急,婆娘好多天都沒吃到肉了,天天都是燉野草,婦人家都瘦了好幾斤,冬季還有兩個月才會結束,長此以往,恐怕連孩子都保不住了。
清新的空氣中,一名十五六歲模樣的少年在奔跑著,麵目清秀,他的肩上還掛著裝魚用的竹簍。
‘爺爺!’少年麟滕遠遠的就對老爺子打招呼。
來到近前麟滕埋怨道:‘爺,您又在海邊飄了一夜,這多危險啊?家裏的魚還有很多,您就不能省省心嘛,整得我一晚上都不敢睡覺了。’
麟滕本就是少年心性,心裏有什麼就說什麼。
‘哈哈,好了好了,我知道錯了滕兒,你看我這不是安全回來了嘛,你在過來看看我一晚上的收獲怎麼樣啊?’六爺寵愛的摸著麟滕的頭。
麟滕看著各種各樣的魚,心中的擔憂在臉上全部變成喜事,看著這些魚很開心的說道:‘爺,以後我也跟你一起出海捕魚,你就帶上我唄。’
說到這,六爺眉頭皺起他依然用往常的借口說道:‘滕兒,你還小,現在先不急,以後我會慢慢教你的。’
‘可是爺,我都十五歲了啊,過完冬天我就十六了,就成年了,你看隔壁家的小泡子都能跟著他爹出海捕魚了,我肯定也可以的,爺你就放心好了。’
‘嗬嗬,臭小子。’六爺知道也該該讓霖滕學著獨立了:‘行,那就等過了冬,爺就帶你出海怎麼樣?’
麟滕心中大喜咧嘴笑道:‘爺,那咱可就說好了。’
‘哈哈,說好了!’
‘好嘞!收魚回家!’
一老一少走回島上,從長滿草的小道裏走進去,周圍的野草因為常年行走的緣故,很多都被他們修飾過,腳下甚至能看到清晰的印子,順著腳印直走,就能回到麟州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