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寫那封沒頭沒腦的信,完全是在東珠的一再哀求下的保命之舉。本來按照章靜如的想法,這兩個丫頭留著也是禍患,但東珠奶奶最終沒有傷害她們,隻是將她們囚禁起來,準備等事情做完後再將她們放出。隻可惜,章靜如和她先後殞命,便差點活活餓死倆人。
直到兩人脫險,大家才知道原來章靜如的死和她背叛東珠奶奶有關。那一份被章靜如拿在手中威脅裴一皠的資料,本來是東珠奶奶準備引裴一皠上鉤之物,但張靜如起了別的心思,妄圖用此來獲得更大的收獲。結果,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隻落得一命嗚呼的淒涼下場。
東珠一直懷著愧疚的心情不敢來見葉語,雖然不是她奶奶將葉語致殘,但至少也是她引起的風雨。小丫頭在電話那頭哭成了淚人,連葉語的多番勸慰也沒有作用。最後小丫頭也不知道動了哪根神經,竟然將這本東珠奶奶保藏地最私密的日記送到了葉語的手中。大概是想也許她能從中發現一些什麼對她有用的事物。
隻可惜,東珠奶奶的這本日記中絕大部分是用奇怪的字體記錄的東西,別說葉語看不得,就連裴紹輾轉托了不少專家,也沒有人能夠明白。
不過,裏麵至少還有一些內容讓葉語覺得吃驚和意外。比如一些關於顧家和白家的陳年往事。
“葉姐姐,你睡著啦?”一隻小手在眼前一晃,讓葉語失神的眼睛找到了焦距。她微微有些自嘲,自己還真是隨時都能走神。
“不會吧,真有那麼想他?”兩隻烏溜的大眼睛看著她,眼神中還有不加掩飾的不甘心和不滿。
葉語剛想開口,在一旁為葉語做檢查的米勒醫生不屑的聲音傳來,“這是個人隱私問題,小孩,你過界了。”
“過什麼界,你個洋鬼子,告訴你,在中國這算正常問題!”米璐璐叉腰回答。
“現在你在美國……再遠離本土,這裏還是美國。”米勒醫生嘴裏跑著馬路,手上卻絲毫沒有懈怠,正一項項將今天的觀察記錄在案。
“你……”
看著米璐璐和米勒兩個算是同為“米”家人再次展開的唇槍舌劍,葉語無奈地退居二線。她轉頭看了看寬大陽台外那一望無邊的大海。心中在默默思念,他應該快回來了吧?
MH畢竟還有一堆爛攤子在等著裴紹,而被他挖出來的那條毒品通道最終通過某項秘密交換,讓MH逃過一劫。葉語不知道對於“黑石”,中國那邊會做出怎樣的反應,但至少她知道MH元氣大傷,恐怕時日無多。
她已經讓裴紹帶去了她的委托書,她想將裴園還給裴孜。不管怎麼說,她不姓裴,這些東西都該完璧歸趙。
“米勒醫生,能下去走走麼?”轉回頭,葉語笑眯眯地提出問題,“夕陽很不錯。”
正在幹嘴仗的兩個人同時停下來看著她,米勒醫生點點頭,“可以,不過時間不能太久。”
米璐璐乖巧地拿來了拐杖,扶葉語站起來架在她的胳膊下。
溫暖而潮濕的海風迎麵撲來,散去了白天的暑氣,如溫熱的手拂過她的發絲。沙灘上留下她深淺不一的腳印,旁邊還有一雙淩亂的調皮腳印。
“哦,我的睡美人,沒想到你竟然出來迎接我,真是讓我受寵若驚。”一句調笑的話出現在耳際,不用抬頭便知道是誰又在說著不著三四的話語。
“工程進行的如何?”葉語笑著問,看著他毫無形象地卷著褲腿,活脫脫一付漁夫的模樣。
斯沃聳肩攤手,“早知道這家夥把那個島的工程扔給我,我一定要百分之八十的股份。這票生意我做得太虧了。”
斯沃幫助MH渡過了最艱難的時刻,作為回報,作為奸商本質的他理所當然地提出要裴紹準備開發的那個小島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裴紹爽快地同意了,隻是讓斯沃吃癟的是,他滿心歡喜地跑過來準備享福的時候,竟然被裴紹扔了滿懷的工程書和合同。因為裴紹必須要回國配合某些方麵提出的要求,所以斯沃便成了那個苦命的大股東。清福沒享受到一天,整日被無數地供應商和施工方折磨地快發瘋。
葉語當然知道他在抱怨什麼,但她顯然不會去慰藉他,開玩笑,她至少還分得清孰親孰疏。這種事情就讓他是忙吧,也許等裴紹回來,他就能輕鬆地坐享成果了。
“你不是無恥地把那座島命名為斯沃島了麼?”米璐璐在一旁吐槽,“既然這樣你還抱怨個鬼,都成你的產業了。”
“是麼?”斯沃對米璐璐的挑釁不像米勒醫生你那樣冷嘲熱諷,隻是淡淡地說,“那我以後便可以拒絕像你這樣無聊的小鬼上島。”
“你!”米璐璐豎起了指頭,可惜,氣勢不夠,遞不到他的眼皮子底下。
斯沃不再理睬她的暴跳如雷,單手展開環住葉語的肩膀,“親愛的,我那兄弟不在,我願效犬馬之勞。今天回來的時候,弄了條不錯的海魚,奇怪地連我都沒有見過,現在估計已經在廚房了,如果尊敬的公主願意移步,我們一起去廚房看看如何?”
說完也不等葉語有所表示,彎腰一個俯身便將葉語攬身抱起,大步而去,隻留下米璐璐衝天的怒氣。
赤道的夜晚總是來得晚一些,當漫天熠熠星空籠罩在頭頂的時候,氣氛變得格外寧靜而安詳。
葉語被斯沃抱到了寬闊地平台上,不用抬頭,便能看見如夢似幻的夜空。
“聽說有個家夥還跟在你屁股後麵跑?”斯沃遞過一杯咖啡,沒有正形地歪在欄杆上,“我那兄弟好像要吃醋了。”
葉語被那濃鬱的咖啡味弄得有片刻失神,等理解他的話時,卻發現某人正在偷笑,似乎是找到了什麼好玩的不得了的事情。
葉語有些微微發窘。自從上次在美國見過南喬後,她便一直不得自由。而事情發展的速度之快,已經完全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南喬根本不知道在這幾日中她遭遇的幾上幾下的起伏,葉語也不想在事後再讓他擔心,所以便緘口不語。
隻是顯然他還是得到了一些風聲,竟然甩下正在環球演出的團隊直飛而來。隻是聽說最後在機場被那幾個快急瘋了的隊友攔截,押了回去。結果也不知怎麼的,被機場的一些歌迷發現,結果引發了巨大的混亂。
在後來的電話中,南喬大聲讓葉語等著他,害得滿屋子大小眼瞪著她。
“他,是個不錯的朋友。”麵對斯沃,葉語隻能尷尬地回答,她沒想到連斯沃都清楚了這種奇怪的關係。
“啊,啊,我可以理解。”斯沃不在意地回答,“男朋友這種事情,多一個總不是壞事。”說完他還特意眨眨眼,低聲說:“不同的風情麼。”
葉語大囧。
“我不記得在臨走時,有這樣囑托過你拆我的台。”一個低沉的聲音突兀地插進他們的談話,語氣裏滿是濃重的火藥味。
葉語驚喜地回頭,看見一個挺拔的身影站在陰影中。
“噢,該死,你是內褲外傳的那個家夥麼?來回這麼快!”斯沃咬牙切齒地悶哼了一聲,不過馬上一百八十度地轉換成巨大的笑臉,“哦,我親愛的兄弟,歡迎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