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一十一、異姓人(1 / 2)

裴一皠沿著寂靜的長廊往前走,身邊無人跟隨,隻有拐杖的聲音陪伴左右。麵無表情中,隻有兩隻眼睛透露出隱隱的凶光。此刻,葉語是否絕食在他心目中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在此之前他接到的那個電話。那個該死的家夥竟然開始用威脅的口氣和他說話了,難道他裴一皠還怕他不成?他冷笑著,讓他的兒子娶他的孫女是假,為了那東西才是真正的目的。

不過他什麼時候受過別人的威脅?那些威脅過他的人都已經躺在墳墓裏了。他以為知道一些皮毛就能威脅他裴一皠了麼?竟然妄圖以此能分上一杯羹,真是太可笑了。一直以來他裴一皠之所以和他虛與委蛇,隻不過是因為那人手中的權利的確可以被自己利用。現在那人竟然以為他是不可或缺,真正是不知死活的東西。

推開臥房的門,將手中的拐杖扔在一邊,舒展了一下身子,裴一皠就如同換了一個人一般,臉上的老態竟然一掃而光。他的手掌在背後那間書櫃上不知如何抹了一下,一個暗格便出現了眼前。暗格中別無他物,隻有一個小巧的紅木盒子。裴一皠如同撫摸著這世界上最珍貴的寶物,眼中散發出可怕的光芒,他喃喃自語,“隻差最後一張了,我等你等得太久了。”

撫摸了很久,他才戀戀不舍地將盒子放回原位,一切又恢複了原樣。

他拿起了電話。

……

裴敖手握著電話,身體在不斷地顫抖,兩眼的目光有些渙散起來。電話那頭的聲音讓她惶然不可終日,一切都無可挽回了麼?

裴紹一進門便可見裴敖如此可怕的模樣,心頭猛地一跳,一種極為不好的預感躍入腦海。

“你沒事吧?”裴敖看見裴紹,猛地站了起來,惶惶然的表情換成了關心的模樣,三步並作兩步衝上前,抓住了裴紹的胳膊。

“沒事。”裴紹盡量緩和聲音,拍了拍裴敖的手,“放心吧,隻是被波及而已,不用擔心。”

“章靜如怎麼死了?怎麼死的?”兩個問題,道出裴敖最大的疑惑。

“窒息,謀殺。”

裴敖眉頭更加緊皺,“你怎麼會出現在哪裏?”

裴敖一直沒明白,即便章靜如被人謀殺,裴紹又是如何牽扯進去的?他好端端地為什麼要去櫻園?

裴紹想了想,決定不再隱瞞,“因為有人通知我,她將用一份資料換取MH百分之五的股權。”

“什麼!”裴敖徹底震驚了,這是她連想都沒想過的事情,“怎麼可能?”

“市場上有百分之五的股權消失了,這些消失的股權在一神秘買家的手中,我不會太過高估事情的樂觀度,而且,這一數字太過巧合了,所以我想應該是在他的手中。”

裴敖抿緊了嘴唇,麵色蒼白,她不是愚蠢的人,自然很快便推測出裴紹隱藏的意思,“你是說指使人是他?你……和警察說了?”

“即使是桌麵上的事情,我們沒有證據,都是枉然,隻會引起更多不可控製的麻煩。何況葉語還在他的掌握中,所以我什麼都沒有說。”裴紹看著裴敖,後者臉上一絲慚愧閃過,抓緊他的雙手不覺一鬆。葉語的事情她當然知道,隻是她一直選擇沉默。

“您不用愧疚,我知道這不是您能掌控的。”裴紹平靜地說,他自然知道裴敖受著裴一皠的控製,“我們都是一樣的,隻不過我決心從其中跳出來,而姑母您還沒有準備好。”

裴敖聽見裴紹這一聲姑母,心中微微一蕩,她抬起頭來細細地看著裴紹,目光中充滿不可置信和一絲感激。

“你還願意……認我做姑母麼?”裴敖聲音微微發顫,她隱瞞葉語被囚一事,又在發動股東們想將他從主席的位置上拉下來,她本以為矛盾到了不容化解的一刻,沒想到他竟然還稱呼她一聲姑母。

裴紹緊繃的麵皮扯出一個笑容,他還是不太習慣放鬆的表情,“我早已經說過,這個世界上如果還有人對我有恩,那就是姑母您了。”

“裴紹……”裴敖的聲音有絲哽咽。

“而且,他想要對付的應該不僅是我,包括姑母您也一定不會置身事外,所以,我們還是同一個戰壕裏的戰友。”

聽到裴紹這番話,裴敖驀然瞪大了眼睛,吃驚的態度落入裴紹的眼中,讓他心底更加明亮。

“你……什麼意思?”

“隻是早晚的事情罷了。”裴紹淡淡地回答,“您在米璐璐的事情上已經違背了他,所以我想他對您已經失去了信心。”

裴敖頹然地坐回沙發,他猜對了。

沉默片刻,她說:“剛才,那邊來電話了,他希望我交出所有的股權。”說著,她臉上一陣自嘲,“如果我不同意,他用一點五倍的資金來衝擊MH的股價。”

裴紹的臉色嚴峻起來,一點五倍的資金衝擊,那麼MH將會麵對最可怕的股價狂跌。而由此帶來的後果,遠遠不會就此結束。他不得不心底佩服起那個還在此間吃喝玩樂,看似毫不正經的斯沃,那家夥已經提醒他市場上有巨大資金的頻繁流動,這些資金流入的方向正在國內市場。現在看來,它們的目標已經很明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