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塢村口,一群身背黃色燒香袋的婆娘們正吵鬧不休地圍在村口那顆老槐樹下,似乎有什麼事情讓他們興奮不已。因為人數眾多,而且在幽靜的寺院內格外引人注目。
走近一聽,也不過是張家長李家短的一些生活瑣事,但她們討論地眉飛色舞,絲毫沒有注意到有一部黑色的商務車靜靜地停靠在了不遠處的大路上。
劉鄭融隔著商務車黑色遮光薄膜看著那群人,準確的說她的目光一直沒有離開過人群中的焦點,一個拄著拐杖的老太太。
她以為這麼多年後,她對過去的事情早已經印象模糊,但沒想到在腦海的某個地方,她竟然深刻地記著那一張麵孔。二十年過去了,她竟一眼便認出了她!
二十年應該不短了,但歲月這個刻薄的時間老人卻對她似乎格外開恩。正像慈明大師說的,如果不說,誰能想到這位看著眼不花耳不聾,腿腳靈便的老人竟然快八十了。這是何等奇事?歲月的刀鋒竟然沒有在她的臉上留下太多的刀劈斧鑿的痕跡,除開滿頭的白發和兩頰多出的笑紋,她和當年的她竟然沒有什麼變化!
這是一件讓人驚恐的事情。
雖然每個人都希望自己長命百歲、益壽延年,但是一個人一旦二十年如一日,隻會讓人覺得恐懼不已,這哪裏是一個正常人的表現?
正在她驚懼不已的時候,這時村裏走出一個女孩,圓圓的臉,圓圓的眼睛,看上去二十左右。
看見女孩走出來,人群中有人向她招手,女孩轉頭看見圍在村口的那群人,連忙跑將過去,對著那名老人恭恭敬敬地喊了一聲奶奶。女孩和那群婦女說了些什麼,人群中有人笑了起來,那個女孩和那群人揮手後,便上了停在村口站牌上的公車。
那群人和女孩告別後,又說了一會子話,才各自分散開來,那個老人跟著幾名看樣子是同村的婦女往村裏走去。
劉鄭融緩緩靠在車背上,今天看見的一切讓她自覺地有些脫力,有一些什麼東西在她的腦海中翻滾,吵鬧著她的太陽穴生疼。
“您還好吧?”助理看著她脫力的模樣,擔心道,“要不要休息一會兒?”
劉鄭融微微搖頭,“準時赴約吧,失約不好。”
助理點點頭,將劉鄭融的靠椅放下來一些,好讓她舒適一些,調整了一下導航,便往約定的地點逝去。
車停在了一家高檔餐廳門口,劉鄭融微微振作了一下精神,便欲開門下車,這時助理攔住了她,“夫人您稍等。”
“怎麼?”劉鄭融奇怪地問。
助理看了看前方的某一點,說:“有人在盯梢。”
劉鄭融不解,但她清楚這個助理的出身,特種兵出身的他不可能看錯。
“我們剛到這裏,怎麼會有人跟蹤?”她收回身形,轉頭望助理注視的方向看去。果然在不遠的地方,一個男人正靠在電線杆旁,似乎在看著報紙,但他似乎打電話的頻率高了一些,僅僅五分鍾便打了三個電話。
“應該不是在跟蹤我們。”助理觀察了片刻後下了結論,“他應該是在看餐廳裏的某人。”
劉鄭融微微一怔後,拿過助理手中的手機,撥打了一個電話。
電話接通後,她低聲說了些什麼,便對助理說:“我們換一個地方,自然一些。”
助理點頭。
黑色的商務車打開車門,一個年輕人跑下來,到對麵的小超市中買了一瓶水和一包煙,那年輕的營業員小姐調笑了幾句,然後回了車上,開車走了。
這期間,靠在電線杆旁看報紙的男人,在那部商務車上停留了一會兒,又看著那年輕人進了超市,看著他拿著礦泉水和煙走出來上車,最後離開。他看不出有什麼破綻,便將目光轉往了別處。這裏是鬧市區,這樣的事情太過平常了。
商務車在市內打了個轉,便的某個地方開去,很快消失在車流中。
……
偌大空曠的建築裏,除開偶爾有人經過,便留下了一脈安靜和沉穩的氣氛中去了。在一座座高大的書架間,書香滿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