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紹很快也意識到這是自己的一種負麵情緒在作怪,他的確有答應過她,但是事到臨頭那種類似於大男子主義的想法還是抬了頭,他下意識地不想讓她知道還有這麼一樁婚姻在等著她。不管是為了防止那種不樂見地情況也好,還是對情敵的戒心也罷,他一直三緘其口,就是為了不讓她有一點兒的心理負擔。
“那家夥如果真對你好,作為一個男人就該自己解決掉這件事情,而不是跟一個孩子似的找班主任打報告,讓你來多操這份心。”
“你這家夥還真是占有欲強烈的很。”葉語小聲嘟囔了一句,所謂的占有欲不光光是指對待愛人的那種身心的霸占權,還包括對愛人所有大事小情的大包大攬。
“別把我說得如此不堪。”裴紹的眼睛眯了起來,抬起葉語的手示意她快點喝掉牛奶。
“那你覺得我該怎麼辦?”葉語咕嘟咕嘟地喝著牛奶,有些口齒不清,雖然她是下定決心讓這份見鬼的協議見鬼去,可是她還是想聽聽裴紹的建議。
“雲淡風輕……”裴紹說了一句似乎毫無關係的話,“對於那些成穀子爛芝麻的事情,我想不是什麼難事。”
“可是垃圾可不會自己跑進垃圾堆裏去。如果我不答應,他會做什麼?”
既然蕭勁對南喬說了,那麼他一定有接下去的後手,絕對不是這樣就輕飄飄地結束了。
“總不會做些比王老虎更混蛋的事情吧。”裴紹嘴角一歪笑了,“大不了拿我開刀。”
裴紹曾經說過商不與官鬥,如果真的讓蕭勁不爽到了極點,權利資源在他的手上可以翻出很多花樣來,MH再厲害也不能和真正的國家機器相鬥。葉語想到這裏蹙起了眉頭,如果真是他想使個絆子,MH絕對不會毫發無損。
“但,問題是我也很不爽,你說怎麼辦?”裴紹在沉默良久後,忽然開口,語氣中卻帶上了不屑和嘲諷,“總不能連自己的女人都保不住,來個塞外和親吧,他有這個興致,我還沒有這個意思。”
葉語撓了撓有些發紅的臉,這話雖然很糙,但自己怎麼還歡喜的緊?
“不怕他給MH穿小鞋?國內可沒國外那麼大的自由度。”
“MH也不是小企業,裴家的牌子他還是要顧慮三分的,再說他還到一手遮天的地步,總是要考慮他的官聲和成績的。弄倒一家跨國大集團這種事情,他還沒有這麼大的膽子和能耐。”
“那你就是承認他會給MH做點麻煩的手腳?”
“他又不是沒做過。”裴紹說道,“南美那件事情難道以為我不知道是他搞出來的麻煩?”
葉語一驚,原來一切早就成定局的南美投資案到現在卻出現了一點麻煩,原來都是蕭勁在後麵搞得鬼?
“這個男人還真是巧手善織,拿國家的資源和我MH做對衝,吸引南美的注意力。聽上去是官麵文章花團錦簇,私底下誰知道他打了多少如意算盤。”
“那,如果我不願意,那豈不是要麻煩不斷?那這次你去京城難道還是有問題?”葉語知道裴紹在這個項目上投資了巨額資金,甚至連他在MH的股份都做了質押。萬一出現紕漏,真是不可收拾。
“就像你說的垃圾總不會自己走進垃圾堆裏,我也隻好自己動手了。自己動手,豐衣足食麼。”裴紹沒有正麵回答,反而帶著玩笑的口吻說,“你有張良計,我有過牆梯,說起來這種事情沒有到最後誰知道鹿死誰手呢?”
他笑著看了葉語一眼,“不過還有一件算是比較有利的事情,既然你說那個家夥為了什麼自尊心和麵子的問題,不同意他那不承認的混賬老頭那麼搞,我想你身上的壓力就會小很多。畢竟,這種事情總要你情我願才皆大歡喜,結果弄得郎無情妾無意的,算是怎麼回事呢?所以,你暫時不用擔心那麼多,這個壓力讓那個家夥去抗吧。”
“你倒是狡猾的很麼。”葉語明白裴紹的想法。
“十商九奸,我怎麼可能免俗呢?”裴紹笑著回答。
這時,房間內傳來輕微的報時聲,裴紹抬頭一看,已經淩晨四點了。他站起身走到窗口,窗外的雨還在不停地下,天色黑沉沉,沒有一絲天光。
“你確認看見的那個是華清暇麼?”裴紹突然問到了今天白日裏的奇特遭遇。
葉語的手指冷不丁地顫栗了一下,那有些恐怖的記憶冒出頭來,“嗯,除非她還有個長得一模一樣的姐妹。”
裴紹沉默著,華清暇雖然隻是裴政的妻子,但作為裴家的一員,她的任何舉動還是會關係到MH。現在警方還對此消息保密著,看見她跳崖而且認出她的人也隻有葉語一人,甚至連同在現場的東珠和米璐璐到現在還不知道這個消息。
但是,能保密多久呢?
現在的裴氏在麻煩的風眼中,鞏林濤的案子遠未結束,紀元嬅的自訴案件還在熱門話題中,門外依然還有等著更多內部消息的記者,南美的麻煩剛剛有了眉目,現在三奶奶華清暇竟然跳崖了,更奇怪的是裴政消失了,這些紛至遝來的麻煩似乎沒有個盡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