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成良得了蘇竹秀的方子,將信將疑地去抓了藥,心裏原本抱的是死馬當作活馬醫的心思。
他昨天才吃了一副藥下去,晚上便急吼吼地想和婆娘試了下,雖說依然楊威,但感覺下腹以下,隱隱的有些熱氣在翻滾,原本動個三兩下便直冒虛汗,如今似乎可以多動幾下了。
朱成良覺得蘇竹秀給他的這個方子有用,又不好親自往磨盤鄉去尋她,隻好眼巴巴地盼著蘇竹秀趕緊到鎮衛生院來上班。
遠遠地見著蘇竹秀和徐明遠,朱成良屁顛屁顛地小跑著迎上來,滿臉堆笑地說道:“哎呀,蘇竹秀同誌,我們的蘇神醫,咱們安平鎮,總算是把你盼來了!”
見他這副德行,蘇竹秀明白,那方子應該是對症了。
小樣兒,蘇竹秀從前看好的男科病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你這個毛病,還不是信手拈來?
朱成良將蘇竹秀迎進了革委會所在的大院子中。
安平鎮革委會的辦公地點,原本是鎮上一個小地主的私宅,安平鎮沒出過啥大地主,這處宅子不算大,但是青磚白瓦,十分雅致,隻可惜牆上被刷上大紅的標語,顯得有些不倫不類。
聽見朱成良喊“蘇神醫”,革委會各級工作人員,呼啦啦地都跑了出來。
人武部的老張同誌,自然是跑得最快的。
他口才好,人緣好,早就把磨盤鄉鄉下俊俏小媳婦兒治好他的老肩膀的事跡,吹得神乎其神。
大家早就想見識一下這位“神醫”的真容了。
此時的蘇竹秀,剛剛趕了十幾裏山路,嫩得能掐出水的小臉蛋上,泛著粉紅,額上鼻尖上,滲著細密的汗珠,陽光下,白色連衣裙下凹凸有致的身材隱約可見。
幾個沒結婚的小夥子,眼睛都直了,再看看蘇竹秀身邊高大帥氣,氣質出眾的徐明遠,隻好吞下酸口水。
“老張啊,這就是你嘴裏的神醫?”
“老張,我算是明白你怎麼會從磨盤鄉回來便一天念叨一百遍磨盤鄉的蘇神醫了!”
幾個年輕人打趣道。
老張好脾氣,哈哈笑道:“你們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屁娃,我老張推薦的衛生員,還能看走了眼!”
“來,現在就給你們展示一下咱們未來的衛生員的厲害!”
“到時候,隻怕你們幾個小兔崽子,把鎮衛生院的門檻都要踩爛!”
說著,老張同誌就地取材,吆喝著幾個年輕人讓人抬張長桌出來,自己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趴了上去,嘴裏叫喚著:“蘇神醫,快來,給我灸一下!”
蘇竹秀能當“八大員”,這位張同誌功不可沒,蘇竹秀對這位耿直的老張,印象不錯,再加上她平白無故地被朱成良和老張抬成了衛生員,不拿點真本事出來,隻怕不好服眾。
蘇竹秀有備而來,書包裏便裝了好幾根艾條,見老張喚她,也不推辭,點燃艾條,找準老張的穴位,手中的艾條,時而旋轉,時而輕點,一會近一會遠,趴在長桌上的老張,嘴裏“咿咿呀呀”,舒坦得升仙了一般。
第一次在蘇家院壩裏做艾灸,老張的手臂還隻是抬個半高,這一次更神了,蘇竹秀一套操作下來,原來抬都抬不起來的右手,居然能摸到後頸窩!
老張肩周炎的毛病,革委會的人,哪個不曉得,這神奇的療效,就發生他們的眼皮子底下,由不得他們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