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二哥怎麼還沒到呀?再等下去我們可能就要錯過回家的班車啦!”
冷花花一邊焦急地用手扇動著空氣,試圖帶來一絲涼意,一邊擦去順著脖頸流淌下來的細密汗珠。
冷炎聽聞家中有人來訪,心急如焚,拔腿便朝著門口狂奔而去。
尚未靠近,他便遠遠地瞧見母親正站在鐵欄杆旁,眼神充滿期待與渴望,透過那道冰冷的鐵門向內張望。
距離上次歸家,已是一年半前舉辦婚禮之時。此刻重逢,望著眼前滿臉疲憊、風塵仆仆的母親,冷炎不禁心頭一緊——歲月的痕跡無情地爬上了母親的臉龐,使得她眼角的皺紋愈發深邃明顯起來。
冷炎心中一陣酸楚,愧疚之情油然而生。
未成家時,每次領到薪水,他都會毫不猶豫地寄回家裏,但母親卻總是舍不得動用一分一毫,待到他返家時,又會原封不動地交還於他手中。
自從成婚之後,母親態度堅決,表示不再接受他彙來的錢款,自此以後,冷炎也就停止了彙款。
遙想當年,家境貧寒至極,甚至連溫飽都成問題。村裏眾人紛紛勸說母親將兄弟三人賣掉換取些許錢財以維持生計,然而無論生活多麼艱難困苦,母親始終咬緊牙關,含辛茹苦地將他們兄妹四人撫養成人。
可惜天不遂人願,大哥不幸英年早逝,而自己又因身在軍隊無法常伴左右,如今家中唯有弟弟妹妹尚能陪伴在母親身旁。
他是一個不孝子。
“二哥...”冷花花興奮地舞動著雙手,向著逐漸走近的冷炎呼喊著。
冷炎向她微微頷首示意後,邁出門檻,嗓子似乎被什麼東西堵住一般,有些沙啞地叫出一聲:“媽......”
“哎.....”黃小林聽到這聲呼喚,淚水瞬間模糊了雙眼,她迅速抬手擦拭掉眼角的淚花,並展露出一抹寬慰的微笑。
“二哥...”冷光聞聲轉過身子,將手中尚未燃盡的香煙掐滅,目光凝視著身著筆挺軍裝、英姿颯爽的冷炎。
“嗯...”冷炎輕輕點頭作為回應。
“走吧,回家。”冷炎緊牽起母親的手,準備朝著家屬院邁進。
黃小林急忙開口阻攔道:“別麻煩啦,孩子,我們就是過來瞧瞧你,現在看過了,都挺好的,我們這就回去咯。”
黃小林心裏很清楚,兒媳婦單丹丹對自己一家並不友好,因此不願前往家中給冷炎增添煩惱。
此次前來,一是探望冷炎,二是詢問一下關於冷送水的情況。
冷炎停下腳步,靜靜地注視著他們,他當然明白家人心中所想,於是開口說道:
“丹丹去城裏了,不在家。她要是知道你們來了會很開心的。”
他們三個人對於冷炎的最後一句話都充滿了疑慮和不信任。
三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臉不信任。
單丹丹他們僅僅見過一麵,而且還是在酒席那種場合下,她都不給他們家人一個好臉色看。
對於這位單司令家的大小姐,他們的印象簡直糟糕透頂,可以說是毫無教養可言。
單丹丹啊...單丹丹...
冷炎太陽穴突突地跳了幾下,回想起單丹丹以前的種種行為,以及這些行為給家人帶來的不良影響時,他便感到無比頭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