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翻旋,大地輪轉。
李菁從高空墮入林間,慶幸地上植被繁多,草木厚實,這才沒摔成重傷。
站起身的李菁忍不住破口大罵,這時候什麼尊師重道,什麼文明舉止,統統被李菁拋卻腦後。
“什麼破老師,有這樣害弟子的嗎,要不是我李爺福大命大,指不定被摔成幾塊了。”
罵歸罵,李菁還得上盤龍山,畢竟這山腳太凶險,方才他在頂上虹光之中看見好些猛獸,有些猛獸大他數倍,一張嘴就能吞下他。
而李菁不知的是,當他墮入穀內時,大至洪荒猛獸,小至蛇蟲鼠蟻,無不匍伏在地,向其示忠。
林中樹木遮望眼,沒辦法,李菁離近一顆古樹徒手攀上,一直攀到頂峰才找準方向,而盤龍山從山腳下看感覺和高空所看到的完全不同,此時李菁眼中的盤龍山更佳宏偉壯迫,那是讓人想想都心存敬畏的存在。
找準方位,李菁麻利下地前進。
箭尾離這不遠,李菁花了半小時就到達了山腳,山腳底下禿禿一塊,似乎連大自然都畏懼此山,不敢侵入。
“上山需三跪九叩!”
李菁望著茫茫山道,再仔細查看了山腳那座石碑,此碑巨大無比,李菁從未見過這麼大的石碑,且是由一隻更大的石質玄龜駝著。
李菁再次確認,確實是說三跪九叩後,一陣無語。
石碑上還有山道的介紹,山道整高三萬米,全長九萬台階,這三跪九叩是要跪到死啊!
當然,初來乍到,李菁還是決定試試。一個台階要走三步,剛好是一跪,三個台階就是一叩,當李菁走至第三個台階,一腦袋叩下時,李菁感覺地動山搖了。
一道靈光從他鎖叩之處冒出,傳入李菁腦海,李菁眼前一黑,然後,他來到了熟悉的地方,見到了熟悉人。
“你先別管我,看它!”
冬季止住了剛要撲上來和他打招呼的李菁,指著李菁身後的一道影子。
那是他的影子,不過這時候他的影子並非他所控,影子脫離了他身後的地麵,飄忽至李菁身前。
影子武動,一式式拳法行雲如水,拳影如潮。
“這是?”
李菁驚異,見拳式行完,影子分身,一個個影子印下關鍵,滯留空中。
“這是靈印,有人要傳你這套拳法!”冬季眉頭緊簇,它不知道外界,不知道傳功那人是好意還是惡意。
冬季不知道,但是李菁知道,紮爾不會對他有惡意,因為李菁沒有東西是他想要的,不存在惡意圖謀一說。
李菁認真的一招一式擺起,見他如此,冬季也沒什麼好說了,冬季沒有再打擾李菁,而是神色複雜的慢慢隱去身形。
“好厲害!”一式學完,李菁魂歸現實,他神采奕奕的邁步第二台階,未遵循三跪九叩,上台階就叩,結果事實並非如他所想,這一叩之下並沒有出現奇異,也沒有進入那個空間。
“莫非唯有九步之數才有?”那套拳法李菁才學了眾式中的一式,他剛學會第一式,就感覺腦袋一沉,返回了現實。
估摸著狀況,李菁循規蹈矩的開始了三跪九叩,每當第九叩之時,他都會進入那個奇妙空間,但是在那空間停留的時間並非以學成招式為計,而是有一個固定的時間,李菁初步估計了一下,那是一炷香的時間。
那套拳法的招式越往後越難,當李菁行程過完九分之一,也就是萬步台階之時,他才堪堪學成第六式。
“越來越難了,再這樣,就算走完盤龍山道,估計也學不成這部拳法。”
這套拳法確實很厲害,李菁第一眼看到的時候就明白,但是沒想到想練成卻這麼難。
李菁不知道為什麼以前時時刻刻都能進入的那空間,為什麼現在想進卻不能進,他有心想問問冬季,但是冬季卻好似消失了一般,任憑李菁如何呼喚都不曾搭理。
遙在盤龍山頂的紮爾,此時笑眯眯的盤坐一塊石碑前,這塊石碑與山腳的那塊很相似,不同的是這塊石碑靈秀之氣遠勝那塊。
石碑上刻劃著為數不多的碑文,在碑文底下倒數兩行上,一個寫著紮爾的名字,還有一個寫著的赫然是李菁。
“六式拳法,好,好啊!”紮爾不經想到自己那可憐的三式斧,自己走完萬節台階時才學會了三式斧法,憑借那三式斧法他在早期屢屢避凶,逢凶化吉,後來有了跟隨者後他才逐漸放棄了這三斧之功,一心投入兵家之道。記得他的老恩師在遠遊前還一副恨鐵不成鋼的囑咐他,下任弟子,需以武略為基。
“六式,應該能滿足老家夥的要求吧。”紮爾饒有興趣的盯著身前的石碑,他想看看李菁的第二階段會是什麼造化。
九千九百九十九台階之後的又一叩首,這一叩之下盤龍山地動山搖,在李菁磕頭之際,台階地麵裂開,從地殼中迸發出一道寶光,寶光呈虛影融入李菁身體,李菁身軀一震,寶光緩緩消失,李菁沒有感覺到任何異樣。
“盤龍魂!”紮爾望著石碑暇目巨睜,有些不可思議,他拿李菁的盤龍魂與石碑上最高處那人的盤龍魂對比,一筆一劃仔仔細細比照,完全無誤!
“難以置信,初代祖師的盤龍魂居然又出現了!”
轉看李菁,寶光沒體之後似乎就丟了魂魄,雙目無神,行同走肉,機械似的一步步一叩叩步道山路。
“這是,什麼地方?”
昏暗,溫暖,李菁感覺自己像是身處溫水之中,他想探清情況,但是抵不住那如潮水般湧來倦意,緩緩睡去。
期間,李菁轉醒數次,每次都與第一次極其相似,剛有點清醒,又睡了過去,直至一次,他感覺天亮了。
“哇……!”
是哇哇的啼哭聲驚醒了李菁,李菁確定那不是他的聲音,但這聲音卻是出自他的喉嚨。
“怎麼……回事?”
清醒的李菁發現自己控製不了自己,準確的說是控製不了自己的身體,更準確的說,這身體不是他原來的自己!
躺在繈褓,李菁是這具身軀的看客,他無法幹預‘他‘想做的一切。他睡,李菁不得不睡,他醒,李菁無論如何都沒法獨自沉睡,他是一個被強迫捆綁的看客。
慢慢的,李菁習慣的這樣的活著,他看著這個身體的主人成長,繈褓中的生活在經曆漫長等待後終於結束了。
他是貴族,李菁慢慢摸清了這個世道,他身處貴族家庭,他擁有一個溫暖、完整的家。父母的疼愛讓李菁險先忘記自己並非是自己。
晃晃悠悠,多年過去,剛擁有自製力的陸亮·蓋綺,虎頭虎腦的開始跟隨其父開始修行,學習李菁夢寐以求的武技、鬥氣!
在李菁的印象中,貴族,通常與飛揚跋扈、目中無人、揮金如土劃等號,人類的貪婪、自私通常都能在貴族群體中發現,而且他們都能演繹的淋漓盡致。
不過,蓋綺家族卻讓他顛覆了自己的感官,李菁知道‘父親‘絕對不是普通人,不是一般的貴族,在陸亮滿月時,家族舉辦了一場小型宴會,雖然招待的人不多,但是個個氣宇非凡,身穿華貴,而麵見其父時無不收斂氣息,麵露敬畏。從仆人言語中獲知,父親是個什麼什麼王,喜來得子,父親和母親對陸亮是貼心愛護,不過到了陸亮差不多記事的年紀時,父親突然嚴厲起來,家中設有鐵訓,不管陸亮是否明白清楚,隻要陸亮做錯事,父親沉重的責罰就會落到他身上,而母親,每每都是事後痛哭,卻不會當時阻止。
“陸亮,今天為父要跟你講講我們蓋綺家族的曆史。”
“是,父親!”稚嫩的童音李菁張口既出,完全不用經過大腦思想,因為那不是他的聲音。
父子兩人正襟危坐,在陸亮眼裏,其父親的表情永遠隻有一個,那就是嚴肅。其父的身姿同樣永遠隻有一種,是挺拔。即使坐著,其父的腰杆猶如坐地長槍,穩,直。陸亮學著父親的坐姿,學著父親的表情,粉嫩的小臉掛上了一副滑稽的表情,惹得躲在門外偷看的母親忍俊不禁,差點笑出聲。母親懷裏抱著一個女童,那是陸亮的妹妹,比陸亮隻小了一歲。
蓋綺家族的家族史十分複雜,聽著聽著李菁就開了小差,他琢磨著‘父親‘傳授的鬥氣,那是一門極高檔的鬥氣,通過父親傾心傳授,李菁開始了解鬥氣。鬥氣並非同一標準,而是分成三六九等,而蓋綺家族的鬥氣經其父親介紹,那是無價之寶,是位列三大寶典之位的一門頂級之學,鬥氣名為帝炎!
“好了,今天就到這,家族史我會每天傳授,每天抽問,吾兒務必清心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