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全體瘋狂衝來,千雪全然漠視。
「鐺——」
第一道攻擊閃雷就至,長劍揮至千雪眼前,紅色光暈如烈焰般流轉,輕輕提劍橫擋,狂猛的衝勢瞬間止住,劍刃交彙處,頓時火光四溢,赤紅邪紫兩色光芒大耀。
但隻是一瞬間,紅就被紫吞噬,千雪再一提力,手中魔兵將火係黑衣人長劍劈裂。魔兵之威不可抗,那黑衣人的普通利劍在最低等的魔兵麵前也是如豆腐般軟弱,瞬時被千雪砍斷,因為大力,所以斷裂的劍刃被彈飛,正中修煉火係鬥氣的黑衣人腦殼上。
兩者鬥氣對撞,斷劍被彈飛,其上灌注的是無窮衝力,就算是擊中心髒邊緣,黑衣人也有一絲生機可尋,但卻是正中腦殼,不偏不倚,那是鬥氣最難運轉的部位,一瞬間,他根本無法用提起鬥氣相抗。
斷刃插在頭頂,火係黑衣人七竅流血不止,瞳孔泛白,但生機卻未全斷,麵容一如恐怖故事中的猛鬼一般可憎。
千雪一個前踢,灌注龐大鬥氣的一擊將黑衣人一腳踢飛,甚至在空中翻了半圈,隨後而至的黑衣人紛紛躲閃,火係黑衣人以臉龐朝下墜地。
清晰的骨頭被利器撕裂的尖銳聲刺耳的響起,火係黑衣人在地上掙紮著翻身,月光照耀下的,是一張可怕到極點的臉龐。
劍刃從下巴伸出,那明顯被兵器砍斷的裂口上還帶著絲絲肉末,一張臉的中間,從上而下一道深紅血痕。
頭頂被利器從上插到下,會有什麼感覺?
生不如死隻是其次,最痛苦的,就是掙紮。
若是士兵在戰場上中箭的話,不會立即死亡,但若是將箭拔出,體質弱的,隻會立刻一命嗚呼。
所以,一般都是等待一個好的時機,才會將箭拔出。
黑衣人的情況就是如此,但是嚴重了不知道多少倍。
鼻子成了兩半,如同掛件一般吊在臉上,兩隻眼睛看不出痛苦,因為已經被鮮血掩蓋。
如此慘不忍睹,慘不敢睹,按理說殺豬般的慘叫早該彌漫在森林中了。
可是,黑衣人一點聲音沒有。
不疼嗎?
不可能。
是比吸管插入心髒還要難受百倍的痛楚,他不可能不會慘叫,而是不敢慘叫。
口腔已經被利器插入,根本無法張開嘴,一張嘴,迎來的便是疼痛。
無比的糾結,在生命的最終時,在極烈的慘痛下,懺悔著這一生的汙垢;在生不如死中的悔恨中,如那劍刃一樣深入肉身,悔恨著為何自己要出生?這是不是一生劣跡的必然?
沒有人回答他,毫無疑問的他也沒有這個覺悟。他能做的,隻是伸出手,用猛鬼的臉龐,令人憎惡的表情,乞求的看著同伴。
多麼想有人將那入體的劍尖拔出啊……
蒼月下,黑天間,將死的人似鬼一般伸出右手,對著空氣似是在抓什麼。
腦子已經在混亂,他已經一心求死,竟是忘了自己隻要用手一拔,苦難就會解脫……
黑衣人同伴不約而同的後退幾步,見慣慘景的他們,胃中也不斷在翻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