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不住的,也即將擦肩而過,想要努力去挽留它,卻發現它隻是你指間中的流沙,不管你怎麼努力。
它終究還是從你細縫中流走……
“海姆……”老人望向克萊恩村的方向,眼中好像有什麼晶瑩剔透的東西在打轉。
“他會和他的父親在一起。”從頭至尾一直沒有和薩蘭對視的男人,看向老者的眼睛。“他早就知道的。”
……
清晨,大地剛剛從夜色中蘇醒,遠離村莊的煩躁和喧囂,透過窗戶,吹佛而來還沒受到任何汙染的四季涼爽細風,讓人覺得心曠神怡。科德皺了皺眉頭,睜開雙眼。一隻手扶著床邊,想要坐起來,但頭腦卻由於充血而覺得眩暈。揉了揉太陽穴,記憶漸漸地回到了他的腦中。
戰爭……炎魔……老師……父親……父親!
科德猛地踢開被子,爬下床穿起鞋子,推開了門。
“這是夢……這是夢……這是夢……”腦海中不盡的念叨著,祈禱著,希望著一切不是真的。
推開門,科德傻了。那門外不是一如從前的後院,而是數不盡的樹木,就像克萊恩森林一樣。
而在這片森林中,就有著這麼一塊空地,空地上有著幾個小木屋,顯得十分別致。
“父……父親……”科德眼睛空洞,喃喃低語。緩緩地轉過頭,望著四周的風景。
“父親……你在吧?”科德露出一張笑臉,就像平時和宗師打招呼一樣,可眼睛,卻不知為何。淌出淚水。
“父親……你在哪?別藏了,哈哈,出來吧。”科德四處尋找著,就好像小時候和宗師玩捉迷藏一樣,那時候他總找不到,最後總是父親讓著自己。
“父親……出來吧,我輸了……我不找了,我找不到。”科德撓撓頭,調皮地笑著,就像他曾經罕有的幾次認輸一樣,每到那個時候,父親總是得意地笑著,然後從一個地方走出來。但這次卻沒有……
“我說我找不到!父親!求你了,出來吧……”淚水越滾越凶,大聲的吼著,聲音中包含著憤怒,不甘。
“求您了……”科德跪在地上,渾身顫抖著,淚水一滴一滴的滲入土地。
“求您了……我輸了……”
“我真的輸了,求您出來吧……”
……
“孩子,你六歲了!可以去參加戰士的訓練了。”一個模糊的身影,看上去像是宗師的。那時候,科德六歲,他笑著抱著他的兒子,用胡子蹭著他的臉。“一個戰士,就是一個男人!”
“父親!我一定是個好男人!”那孩童笑著,天真無邪。
……“父親……求你了,出來吧……”
那時候,科德八歲。當宗師捧著一本書,翹著二郎腿,講著裏麵的故事。“時曆683年,大陸北部的象牙塔封印,突然出現裂痕。地龍特裏波斯衝出封印,席卷整個北部大陸……”
“每一次聽,都那麼好聽。”孩童聽完,幸福的點點頭。科德此時多麼嫉妒,多麼嫉妒這個孩子,多麼嫉妒……
……
科德站起來,擦去淚水。笑了。“父親,我……我不找了。你給我講故事好不好?曠……曠日大戰!對,您不是沒每次都會答應我這個要求的嗎?曠日大戰,讓我再聽一遍”
科德語氣溫和,就好像在同什麼商量著。
沒人回答……
科德握起拳頭,臉非常的紅,紅得發紫。那拳頭握地咯吱咯吱直響,憤怒的大喊著:“我現在是六級戰士了!父親!你說過,我到六級戰士就答應我一個條件!我要你給我講故事,父親!就一個故事,你給我講過無數次的故事!你說過的……你答應了我的……”
森林還是如此的安靜,隻有風吹動樹葉,沙沙的聲音。
“騙子。”科德低下頭,聲音十分的平淡,仿佛在醞釀著。
“騙子……”
“騙子!!”
“騙子!!!!”整個深林,都是這個少年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