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置可否的笑笑,跟著他繼續往裏麵走,再穿過一個門框就應該到正廳了,不過在穿過門框之前,大師兄對灶間角落裏一個放著瓶瓶罐罐的架子產生了興趣,我本以為那架子是個普通的碗廚,還沒注意。走近一看,才發現架子上放著的大多是罐裝的陶器,形狀大小不一,大的有電飯煲內膽那麼大,小的隻有圖章大小,大多呈圓柱形,在架子上陳列整齊。
一看到這些罐子,我就有種不好的預感,幹我們這行的,陶器接觸的非常多,各個年代、各個地域的陶器就算沒摸過也大多見過,當然接觸最多的是陶製茶具、餐具和工藝品,年代久遠的有三星堆的佛頭,年代近的有清紫砂,基本上但凡看到一件,就能大約說出它的年代和作用,比如眼前這些架子上的大大小小的做工粗糙的圓柱形陶罐,就是比較常見的用來養蟲子的器皿。
大師兄端起一個小的陶罐頭,朝裏望了望,說了句‘空的’,然後轉頭看向我,神情有些擔優。我用手機把架子上的罐頭都照了一遍,架子上的罐頭都是空的。我皺著眉頭說:“這麼多養蟲的罐頭,尺寸那麼齊全,這家不會是養蠱的吧?怪不得窗都遮得嚴嚴實實。”
大師兄鐵青著臉點頭說有可能,我看了他一眼,想起剛才他吃了塊鍋子裏的肉,忙讓他吐出來。對於“蠱”這個詞,許多人都不會陌生,不過大部分人對蠱術的了解非常淺薄,相信確有其事的,能說出一大套理論,什麼天蠱地蠱金蠶蠱,把幾種蟲子融合成一種,殺人於無形,而不信的人,以為蠱隻是一種迷信或者是文學作品中的作料,根本不當真,隻有真正從曆史淵源、發展中窺探過蠱術真正麵目的人,才知道蠱術可怕之處。
一如許多書籍中的記載,蠱術誕於苗疆,具體是何人發明已經不可考,但可以肯定的一點是,蠱術是一門生物學科學技術,而非迷信或者巫術。蠱術的原理說簡單其實很簡單,就是用動物(大部分是蟲類和冷血動物)的身體培育能致人死亡的寄生蟲,比如說大家聽到的比較多的金蟾蠱,其史料經現代醫學分析,得出的結果顯示它的原理是用癩蛤蟆的身體養育一種叫班氏吳策線蟲的寄生蟲,這種寄生蟲對蛤蟆有影響,會導致它長成畸形,比如多長條腿,或者體表顏色變成黃色等,但不會要它的命,班氏吳策線蟲在蛤蟆體內發育,成蟲後能感染人,人一旦它被感染上,在古代醫學不發達的情況下,很可能會導致宿主死亡。
雖然原理稱不上有多深奧,但其中奧妙卻極其精深。什麼蠱對應什麼動物,怎樣去養,怎樣防範養蠱者自己被傳染,這都有很深的玄奧,以至於現代一些生物學家還有深入雲貴高原,重金尋蠱的。
“吃都吃下去了,吐出來也沒用。再說這碗肉看著也是他們自家吃的,哪個養蠱的人家盡往自己飯菜裏下蠱的?”大師兄鐵青著臉回答我說:“媽的,這村子又盜墓又養蠱的,逆天了!”
“現在隻能說疑似,我們都沒確鑿的證據啊。”我說道。
大師兄點了點架子上的器皿,指著架子上空掉的一個方格疑惑的說:“這兒好像少了一個皿器啊,可能還是最大一個。”
“如果不是摔碎了得話,就是正用著呢!”我拍拍大師兄的肩膀,說:“小心一些了。”
大師兄點點頭,亦步亦趨的向前走,深怕摔碎個什麼瓶罐,飛出隻蠱來,撕咬我們害病。
走出灶間後,我們來到一個寬大的廳堂,廳堂裏麵擺放的東西並不多,隻有一些桌子凳子,桌椅用料也隻是普通柏木,要比廂房差很多,除了角落裏堆著一些木屑沙子,還有豎著的農具外,沒有任何特別之處,要不是窗戶都被木板封死,裏麵照不到太陽外,就跟普通農家別墅沒什麼區別。
我拿著手機一邊照一邊摸索,發現大廳中間的地板上刻了一張圓桌大小的圖,雖然紋路有些淡了,不過我還是從它的布局和殘缺的圖文中一眼看出是張《易經》中的《乾用九坤用六圖》,乾九純陽,坤六純陰,乾九坤六圖就是一張陰陽交替周期圖表,古人用易經,乾九坤六圖是用的最多,特別是用來算日子、時辰,農桑喜事都可以用這張圖表算算,當然一些重要的事自然也會用這張圖表演算,比如養蠱!
乾九坤六圖的圓心是個空白方塊的形狀,我半跪在地上,用手機照著那個圓心方塊,發現那個方塊居然是個暗格,但和周邊的地麵比較密縫,不仔細看不出來。我一想,蠱這東西就是埋在地下煉的,莫非這個暗格裏藏的就是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