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冬天曲奇都很忙碌,除了每隔一日要給畫學生上課之外,其餘時間都泡在畫室和黃藝學製圖。
兩個人商量著構圖,著色,用料,遇到問題往往是曲奇拍板,他是主畫人,黃藝學輔助。因為篇幅巨大,一個冬天下來還未完成,不過也快了,在結尾。
除夕這天,天氣尤其好。陽光明媚,無風。
曲奇和趙念卿穿戴完畢一起乘坐馬車入宮,他們要同貴妃一起用午膳。曲奇再見到太子心情很複雜,難免想到秦辰。
太子妃人不錯,對他很友善。據他觀察,這個女人很有智慧。她不驕不躁,對太子的態度從一而終,你看的出來她對太子很友好,很敬重,還帶一點兒崇拜,是典型的這個時代娘子對待夫君的態度。沒有秦辰眼中的炙熱,對太子更像一個合格的員工對待頂頭上司那樣,多年如一日。太子納妾也好,寵幸哪個侍君也罷,她就是這個態度。大度,溫和,包容,高高在上。
所以太子一直待她好,不僅因為她娘家背景硬,更因為她的識大體,懂情趣。她好像永遠不會累,不會倦。像雲,像雨。捉摸不透,又實實在在。
秦辰是個飛蛾撲火的性子,愛的深切,不顧一切。很難說哪個更好,但太子妃這樣的不會受那麼深的情傷。
“想什麼?”趙念卿正彩衣娛親呢,見曲奇心不在焉情緒低落,悄悄摸了摸他手心。
“我在想午膳會有什麼好吃的。”
貴妃娘娘笑意吟吟,“京墨愛吃的都有,鬆鼠桂魚,三鮮火腿,桂花糖藕,紅豆沙,多著呢。”
“多謝母妃。昨日送來的話本母妃可還滿意?”
趙念卿驚恐,曲奇竟敢給母妃送那些玩意?
成何體統!
曲奇輕輕眨了眨眼睛,一臉無辜。
趙念卿著急,他還敢無辜?!
“嗬嗬,那些話本子太有趣了,昨晚差點兒不想睡。”
趙念卿幹笑,啊?
好不容易用過午膳,趁貴妃娘娘小憩之際,趙念卿拉著曲奇去了他在宮中常住的殿裏。
“你怎麼可以給母妃送那些東西?”
曲奇端起宮人送來的紅棗薑茶,“怎麼不可以?話本子很好看的,最適合消磨時間。”
“可是……”
曲奇輕輕捂住趙念卿嘴巴,“乖,沒有可是。”
“……太不像話了。”
曲奇懶得理他,話本子品類繁多,不是隻有一種,他又不傻。
“閉嘴,吻我。”
趙念卿咕咕叨叨,不情不願抱著人親吻。窗外日光溫暖,微風和煦。
夜宴盛大隆重,歌舞升平,煙火璀璨。
一年又過去了。
《宮廷夜宴圖》在上元節這天獻給了陛下,一時間轟動朝野,也是這幅圖奠定了曲奇在翰林畫院不可動搖的地位,成了欽定的黃院長接班人。
從此不到兩年時間裏曲奇又為陛下畫了幾幅畫,《天安節各國來朝圖》、《春耕圖》、《陛下與貴妃》、《汴京中秋》、《江山圖》……一幅比一幅精妙。曲奇從炙手可熱的畫師到千金難求一畫的大家總共不到三年時間。
天安三十三年,曲奇榮升為翰林畫院院長。他的書籍《工筆畫入門》、《圖畫見聞誌》、《天安畫譜》等書籍前後出版了五次,從汴京銷往天宋各地,從此聲名顯赫,也造福於民,成為一代傳奇人物。
世人都知道那個赫赫有名的畫師是個風華絕代的男人,那個風華絕代的男人是辰王妃,天宋第一個聖旨賜婚的皇家男妻。
由於這位辰王妃是藥王穀二公子,在他的努力下,藥王穀穀主改了傳承多年的規矩。藥王穀郎中逐漸出現在天宋各個角落,懸壺濟世,開班授學。一些藥王穀不傳的藥丸、膏方、散劑等藥方被寫成醫書出版於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