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母女倆現在一動不動的,拘謹地站著。
尤其是許厭那張臉,眼淚仿佛馬上就要從眼眶裏溢出來了。
而宋隻隻呢,一看就是營養不良,瘦弱得都讓人心疼。
在廚房吃的飯肯定也沒有現在桌子上吃的好。
蕭錦書才不管她三七二十一呢,直接拉著宋隻隻坐在她旁邊。
“來,給我的大孫女一個荷包蛋。”
宋隻隻還是不敢動手,眼睛怯怯地看著自己的娘親。
而許厭則是受寵若驚地又捂著嘴巴小聲哭泣了。
蕭錦書當即給了宋序風一個眼神,自己哄去,這個性子啊,說兩句就要哭一次。
“來,隻隻我們吃荷包蛋。”
宋序君見娘親的荷包蛋沒有了,直接將自己的給了她。
這一行為直接取悅了蕭錦書,不禁有些感慨宋家的這三個都是孝順的,這可能跟他們的爹有關,畢竟當初已經記事了。
隻是可惜了,長大後的三個兒子沒有得到好的引導,直接走上了斷頭路。
宋序風拉過自家媳婦坐下,將自己的荷包蛋夾到她的碗裏。
“這怎麼可以?”
“有什麼不可以的。叫你吃就吃,咱們宋家難道還缺這幾個雞蛋不成。”
蕭錦書厲聲道。
許厭心裏感動得不像話了,好像有一股暖流終於進入了幹枯的池子。
在宋家,自己吃荷包蛋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之前她生隻隻的時候,婆婆聽到是個女兒臉色鐵青,連抓好的母雞都給放了,這些年更別提雞蛋了。
見到娘親也坐了下來,宋隻隻才高興地咧開了嘴,她都沒有吃過雞蛋。家裏隻有男人跟奶奶才能吃雞蛋,娘親說因為奶奶是長輩,叔叔跟爹要幹活需要吃好點。
每次聽大毛說雞蛋是香噴噴地時候,她也好想吃啊。
有一次,偷偷吃,被奶奶發現了,拿著掃把打了好久。
從那以後再也不敢想要吃雞蛋了。
沒想到這次奶奶居然主動給自己吃了,心裏好暖啊。
“慢點吃,米飯都沾到臉上了,不夠再去舀!”
聽到婆婆這樣說,許厭鼻子一酸,差一點又要哭了,但一想到婆婆不喜歡自己哭,就硬生生忍了下來。
吃完飯後,蕭錦書直接將洗碗的任務交給了倆兄弟,“你倆洗碗。”
宋序君腳步有些停滯,問道,“娘,您之前不是說君子遠離庖的嘛。”
“這句話作廢,”蕭錦書坐在椅子上,威嚴十足,“畢竟是經曆過一次生死的人了,我昏迷的時候你爹來找我了,怪我沒有把你們這幾個教好。”
說著,適當地紅點眼眶,“沒把你們教好到時候陰曹地府見都不等我。”
蕭錦書用衣袖摸了摸眼淚,心裏暗自得意,看老娘的演技不迷死你們。
宋序風夫婦倆倒是默默低下了頭。
隻有老二這個討債鬼不相信。
“您還是我娘嗎?”
蕭錦書心裏咯噔一下,難不成宋序君看出來她不是原身了?
她冷聲道,“怎麼,愣是要老娘把你 小時候的事給抖露出來才行是吧。”
蕭錦書掰著手指頭一件件數著,“三歲那年,老二你聽你爹說文化人就是滿肚子墨水。結果你一聲不響就把你爹的半瓶墨水給喝了。
五歲那年喜歡隔壁村的小蘭,還偷了老娘的絹花送給人家,結果還被拒絕了。”
“還有......”
蕭錦書還沒說出口,就被宋序君捂住了嘴巴。
他整張臉漲得通紅,耳朵尖都熟透了。
“我錯了!”
宋序君低聲問,“娘你是怎麼知道的?”
蕭錦書笑道,“你送的那絹花有你娘我的名字,人家娘親又給我送回來。”
一旁的宋序風偷笑出聲 道,“娘,老二居然還有這些事呢!”
蕭錦書瞥了一眼看戲得津津有味的老大,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怎麼?老大也想看看為娘是不是本人?”
宋序風連連擺手,自己都成親了,娃都有了,可不能在他們麵前毀掉自己的光輝形象。
老宋家難得有這樣融洽的氛圍。
最後的結果就是倆兄弟一起去洗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