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父親從她的衣服後側撚起竊聽器時,本堂瑛海已經意識到了不對勁。一陣寒意躥上她的脊背。來不及懊悔自己的粗心大意,她的大腦飛速運轉起來,思索著有什麼辦法擺脫如今的局麵。
——想不出來。但是父親或許有辦法……她抬起頭看向父親,出乎她的意料,父親的神色是那樣沉靜,難道他早有準備可以讓我們脫困嗎?本堂瑛海的心中不由產生了一絲希望。
當本堂瑛海被自己的父親親手抵在牆麵上時,腦海中已經一片空白。
父親說的每一個字好像飄在空中,不斷灌入她的腦海。
“你看出我有可疑的行動,一路跟蹤我到了這裏,可是反而被抓住,被擊中還遭到盤問。可是你抓住我的手,並把槍搶走,還對我的頭開槍。”
什麼——?
本堂瑛海瞳孔驟縮,幾乎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聽錯了。
父親還在向她繼續叮囑著注意事項:“從下巴下麵開槍的話,就不會懷疑我嘴裏的血了。我早就想過會發生這種事,所以預先準備好了。我盤問你的時候的MD,我把它放在你的上衣口袋裏,你隻要說你什麼都沒說就行了。”
“這是招供用的針,我要對你注射一點,”父親一邊說著,一邊把注射了一半的針筒裏剩下的液體擠出去,“要是你真的全都招了就麻煩大了。”
恐慌越來越劇烈,看到父親的嘴角幾乎是彎了一下,本堂瑛海意識到父親要做出最後的舉動了。有一半的她在心裏叫囂著讓她死死抓住父親的手,別讓他繼續動作;另一半的她卻意識到,如果不這麼做,兩個人都活不下去。
汽笛聲已經響了一會兒了——要來不及了,很快就會有人上來——
“不要放棄啊,瑛海,隻要努力撐下去等待,同伴一定會到來的。”
“你的同伴不會來了。”一個熟悉的女聲傳入她的耳朵裏。本堂瑛海和她的父親幾乎同時詫異地回過頭,伊森·本堂的槍口立刻對準了來人,他舉槍的右手手腕還在滲血,但槍口幾乎沒有抖動。
陰影中走出了一個女生,她手裏同樣穩穩舉著一把槍,但語氣並沒有什麼攻擊性:“別誤會。我剛才在樓下製造了一些小動靜。要和你們接頭的聯絡員應該不會再冒著風險上來。”
女生露出了一個笑容:“水無小姐,你的休息時間過得可比我想象得要精彩許多。”
“不過幸運的是,你背後的小東西已經被我替換了,真正屬於你的那個正好好待在休息室裏呢。恭喜。”
是工藤央奈。
居然是她。
伊森·本堂怔了一下,從自己女兒震驚的神情中分辨出眼前的人的確同她認識。他眯起眼睛,意識到琴酒的保時捷的確沒有出現在樓底下。
“望月小姐。”伊森·本堂的槍口仍然對準著來人,“你怎麼會有組織的發信器?”
工藤央奈心底的一角為這個熟悉又陌生的姓氏悄悄感慨了一下。她意味深長地說:“看來我的姓氏的確挺有名的,是吧?連CIA的人都知道得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