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旭端來一杯水,扶她起來喝。她晃晃悠悠地從床上坐起來,迷離的眼睛看了他一眼。
她張嘴,晨旭以為她是要喝水,把水杯放到她嘴邊,誰知她推開水杯,搖搖頭。她張開嘴,像是要說話的樣子,卻發不出一絲聲音,她把手放在喉嚨上,努力想發出聲音,可是還是一樣,她說不出話。
大滴的眼淚就那樣毫無征兆地從她的眼眶流出,她臉上的悲傷已經難以掩飾,她哭了,而且一發不可收拾,眼淚如雨水般不斷地從眼中溢出。
她哭得好委屈,好傷心,哭得那樣撕心裂肺,卻哭不出一點聲音。她失去了說話的權力,連放聲大哭的權力也一同被剝奪了。
晨旭放下水杯,把她抱在懷裏,輕聲說:“不是說過不許哭的嗎?你這一哭,我該怎麼辦呢?”
她多久沒這樣哭過了,還記得三年前的那個雷雨天,她在雷雨中就是這樣在他的懷中哭泣,哭到力竭。從那以後每到雷雨天他就無比緊張,霸道地命令她陪他看電影,打遊戲,或者隻是待在他身邊。他盡量用不被她察覺的方式保護她,就是不想看到她害怕哭泣的樣子。
可她還是哭了,趁著酒醉,把積蓄了將近四年的眼淚一股腦地全部哭了出來。她一直都太壓抑自己了,真怕她會把自己逼得哪一天會突然壞掉,偶爾這樣哭一場釋放一下也好。
冷雪愛,我到底該拿你怎麼辦?
黑夜漸漸過去,一束陽光從窗簾的縫隙中透過來,天亮了。
頭好痛。雪愛抬手揉了揉因宿醉而疼痛不已的腦袋,睜開蒙矓的睡眼,發現竟然有人抱著她睡在她身邊。
怎麼回事,她竟然會和李晨旭相擁而眠?
她撲騰一下坐了起來,晨旭也隨之被驚醒,他打了個哈欠,睜開惺忪的睡眼,立刻了解了現在的狀況——昨晚,他們睡在了一起。
看著雪愛那懷疑警覺的眼神,他明白她肯定誤會什麼了,看來他有必要解釋一下,否則這件事是沒辦法過去的。
“你那態度什麼意思啊?你以為我願意跟你睡一張床啊。也不知道是誰喝醉酒吐了一夜,也不知道是誰又哭又鬧的抱著我一夜不鬆手,酒品也太差了!”他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一下昨晚的情形,還誇張地指著肩膀,“啊呀,你瞧,我的衣服上竟然還有某人的淚漬。”
這好像說的就是她吧,雪愛眼神閃躲著,拚命地咬著下嘴唇,縮在床角。
“哎,你昨晚抱我抱得那麼緊,是什麼意思啊?”晨旭故意逗她說,“該不會是喜歡上我了吧!”
雪愛一聽這話就急了,站起來赤著腳就把他趕出了房間。這個花花公子,一被他逮到機會就被他調戲,明知她不是愛開玩笑的人。
晨旭在房間門外還不忘再調笑她一句:“別忘了是你留我在這兒過夜的喲!等你的早餐。”
雪愛悔恨不已地狠拍自己的腦門,怎麼會這麼不注意,在他麵前又糗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