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距離沙發不遠處,是寬大的病床,陽光透過窗戶剛好灑落在床的尾端,瑰麗的女孩安靜躺在床上,床頭花瓶裏是鮮活的向日葵以及幾不可查的小鄒菊。
紀漓江目光落在床頭的鮮花上,挑眉後玩味看向他的好友:“知道的你是好心照顧,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肇事者,殷勤百般的想取得受害者原諒。”
傅廷昀做了噓聲的動作,期間下意識看向床上的沈清思。
明知沈清思是昏迷不醒,並不是睡著,卻還是會憂慮吵到她。
“她身體如何?”
“各項指標都正常。\"紀漓江話一頓,才接著。\"但她那雙眼睛,短時間無法複明。”
紀漓江的話傅廷昀心一沉,傅廷昀放下筆記本走到病床前,望著未曾蘇醒的沈清思,沉聲:“就沒有其他辦法嗎?”
“就算是要治療,也得等她醒來再商榷。”
“但我必須告訴你,視覺神經受損,不是一朝一夕能恢複。”
“知道了。”
時隔半月,傅廷昀依舊能回想起,他來醫院找紀漓江問他爺爺的情況,卻撞見沈清思從救護車上被抬下來奄奄一息的模樣。
他設想過多次重逢,唯獨沒想過是這般模樣。
他本以為沈清思過得很幸福。
哪怕一直在國外,他也知道,沈清思跟謝禮誠要結婚了。
年少相知相愛,將要步入婚姻殿堂,是多麼讓人豔羨的愛情故事。
但他不喜歡。
謝禮誠根本配不上沈清思!
沈清思在明北躺了半個月,謝禮誠也在明北忙進忙出,可他卻是為了那小助理的奶奶。
身為律所的合夥人,不幹正事,不知女友車禍,給非親非故老人當陪護,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小助理的舔狗!
半個月了無音訊的陪在另一個人身邊,謝禮誠怎麼敢這般作賤沈清思?
是知曉她無人可依,就算不開心,也會自己哄自己,而後回到他的身邊嗎?
紀漓江給沈清思做了個簡單的檢查,檢查完就看傅廷昀那張造物者偏愛的臉上寫著別惹我三個字。
這半個月已經見怪不怪了。
雖說他頭一次見傅廷昀對一個人這麼上心。
但不難猜測沈清思對傅廷昀而言是什麼樣的存在。
外人誰能想到做事雷厲風行的傅家二少爺,不近女色的仿佛是個gay,實則有位高懸心上的白月光。
藏於心底九年,連告白都不敢。
他知道白月光一事,還是前段時間傅廷昀喝醉酒說漏嘴。
“你那位弟弟,近來可不太安分,你確定不回家一趟嗎?”
紀漓江瞅了半天傅廷昀,猶猶豫豫,還是將傅廷昀母親讓他帶的話稍微修正一下講述了。
傅廷昀回國,是因為傅家老爺子重病,傅廷昀是傅家二少爺,但他大哥十年前就失蹤了,而他的弟弟,並非他同父同母的親兄弟,傅家這會並不太平。
傅廷昀沒回答紀漓江。
他看到沈清思手動了!
“你聽得到我說話嗎?”
傅廷昀湊近床邊,聲音溫柔仿佛那輕風拂過,唯有水中淡淡漣漪。
沈清思聽見方才朦朧的聲音由遠及近,甚至透著難言欣喜。
這道聲音對於她而言,很陌生。
不是謝禮誠,更不是記憶裏所相熟的任何一人。
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