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忙對明月吩咐道：“快快快，將大小姐請進來。”
明月爬起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儀容，快步走出來，屈膝道：“王妃雖身子不好，但一直記掛著大少爺的病情，說了好幾回想去看看，聽說你們來了，歡喜得不得了。”
宋綠衣眯眼看她。三十餘歲的年紀，臉盤白淨，五官細致，倒是有幾分古代仕女圖的意味。這樣容貌的女子，趙千夜居然看不上？
二人抬步，錯過明月的身旁徑直而入，明月連忙跟上，奉上圓凳讓他們落座，又奉上茶點，再才垂首站在了錢如玫的軟塌旁。
宋綠衣看著錢如玫，驚聲道：“天啊，婆母怎地變成了這副模樣？嘖嘖嘖，我就隻是一眼，便數清了臉上有九個濃瘡，那身上豈不是數都數不清……”
扭身就抓住了蕭莫寒的手，嬌聲嬌氣道：“若我是變成了這副樣子，你是死也不肯再碰我的是不是？”
蕭莫寒看看錢如玫，極其不忍地閉眼道：“萬萬不肯碰你的，我寧肯去鴻湘樓找幾個姐兒。”
錢如玫的手扣進了手掌心，牙關緊咬，好半天才緩過來。麵前這個女子，頂著全京城都認為是笑話的那張臉，今日看來都比自個順眼許多，哪怕長得再普通，至少是皮膚光潔潤澤如玉的。
她抽出帕子一捂臉就開始哭道：“想是我那日不該在綠衣麵前說了點不中聽的話，竟是就這樣遭了報應，但我心裏是實實在在把你當女兒一般看重的啊，還請綠衣看在你未來公公和夫君的份上，幫我請神醫快快入京，再耽擱下去，我寧肯自我了斷了，也不肯再汙了王爺的眼……”
宋綠衣哎喲一聲：“若是婆母就這樣去了，我們可得好好想想再給你父親娶位王妃，我時常聽你說起，你父親常年征戰極少得到女人的溫存照顧，我這做兒媳的又哪忍心他後半生那樣孤獨，必定給他找個好的，你說，那位一直孀居的長公主怎麼樣？”
蕭莫寒握著她的手，無比動容：“我就知道你是個孝心的，我這做兒子的跟你想到一處去了，但那長公主不行，她曾經的駙馬就是被她活活氣死了，因為她偷偷養麵首……”
宋綠衣猛猛搖頭：“這樣的女子萬萬不行，你父親哪受得了這樣的侮辱，還不活活剜她三千刀。那你看永寧侯府家的……”
錢如玫哇的一聲嚎哭，從軟塌上踉蹌起身，就要去撞牆，被明月死死抱住，哭喊道：“王妃萬不可輕生，若王爺回來勢必處死奴婢，您可是王爺心尖上的人啊！”
宋綠衣端起茶來，用蓋子刮著浮沫，淡然看著錢如玫跟明月在那裏拉扯，蕭莫寒輕悠悠道：“這茶可是好茶，我聞都能聞出來是皇上賞給父親的。”
錢如玫隻覺得再沒有今日這樣的奇恥大辱，被明月抱著拉扯著，她身上的濃瘡被擠壓出膿血來，疼痛難忍。
剛剛進門的蕭莫然成了她的救星，便用盡全力一掙，睜開明月朝著牆撞過去，被蕭莫然一抱抱住，她便哭道：“讓我去死，母妃是再也活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