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花用手一捂臉,跑了。
老夫人忍不住放聲大笑了一會,再才自個扭扭腰杆扭扭脖子,嘴巴樂得合不攏,可別說,府裏多少年沒辦喜事,是得辦一次衝衝喜。
就連陶媽媽都歡喜得很,一大早就出門了,說是去給春花買點新婚禮品。
老夫人一進院子,蕭莫寒就醒了,他現在的每個細胞似乎都在靈敏的狀態,況夜裏睡得安穩,更是精神飽滿。
躺著聽老夫人在外麵嗬嗬哈哈了一會,才輕輕起身,走進宋綠衣的臥房裏去,她睡得熟,懷裏還是抱著個人形娃娃。
如今他知曉了,那都是些玩偶,說是幾千年之後的孩子都喜歡這樣的玩具,抱著軟軟的,會讓心裏踏實舒適。
難道比抱著人睡還踏實舒適?往後,不準她再抱著玩偶睡覺了,必須抱著他!
他伸出手去,輕輕將玩偶從她懷裏拿開,但她翻身又抱住了一個枕頭,把臉壓進枕頭裏,嘴巴被擠成了一個O。
他又去抽那個枕頭,被她死死抱著扯不出來,又不敢太用力,怕把她吵醒,隻能把半個身子探進蚊帳裏去,一點一點的掰開她的手指。
撅著的屁股挨了狠狠一巴掌,他猛地抽身退開幾步,就看到了老夫人橫眉冷對的眼,聲音壓得低低的,但淩厲異常:“乘人不備非君子所為,就兩個月就等不及了,還想非禮她不成,看我不打斷你的那條腿!”
他的臉孔漲紅,打躬作揖道:“並非如祖母所想,我對古古清清白白。”
老夫人鼻子裏冷嗤了一聲,清清白白個屁,她是過來人,再正經的男兒都有不正經的時候,特別是在沒得到的時候時時刻刻都是貓兒在撓心肝。
老夫人走過去,將蚊帳撩開掛在金鉤上,在床沿上坐下來,努努嘴,示意蕭莫寒坐在軟椅上,他趨步過去,小心落座,周身都防備著老夫人會一巴掌抽過來。
老夫人忍不住低笑一聲,看著宋綠衣這滿滿當當的臥房,低聲道:“這孩子自活過來之後,便喜歡往屋子裏塞東西,你往後入內瞧著腳下些,別磕著碰著了。”
蕭莫寒暖暖一笑,這個他自然知道。但是老夫人並不知道,這個人的芯子已經換了,若老夫人知道實情,不知是什麼感受。
所以,該瞞的還是要瞞,就像宋綠衣說的那句話:善意的謊言總是要有的。
老夫人那聲音裏是寵溺也是驕傲,聲音輕緩:“她比她娘還要好看些,未曾想要便宜你小子去。”
蕭莫寒戲謔道:“我比宋叔叔好看些,配得上您孫女兒。”
老夫人低笑出聲,隨後憂傷著道:“這麼好一個女兒,卻藏了十幾年,如今出門見人隻得往醜裏扮,多麼可惜。等你們報了天軼的仇,便帶著她離開京城,去尋一個世外桃源,好好生生的過一輩子。”
蕭莫寒放在膝蓋上的手收緊,若說他裝病兩年多,是早就預測到皇上會除去二位老將軍的其中一人,他為了隱藏起來為之報仇,而此刻,他突然意識到趙千夜的野心,而這份野心在自個心裏驟然開始發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