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眼睛一眯,嗔道:“有話直說。”
蕭莫寒臉一紅,低聲道:“外人想怎麼議論隨他們議論去,往後嫉恨死他們去,我的意思是,祖母,讓古古跟我回府去。”
老夫人眼睛一瞪:“男子沒成親的時候,隻恨不能天天時時刻刻像狗皮膏藥一般黏著對方,等到膩歪了,便丟之腦後。我侯府好歹在京城中也有頭有臉,為了你這麼個病身,把些禮數都丟盡了。”
說罷,把蕭莫寒拉著宋綠衣的那隻手狠狠奪過來,在他手背上拍了一巴掌:“拉拉扯扯像個登徒子,還要不要臉了!”
宋綠衣想著的卻是,不管是跟蕭莫寒牽手還是擁抱,她從來未曾有過厭惡的感覺,這就算是很幸運的事情了,要知道,人生漫漫,要遇到個自己不厭惡的人有多不容易。
乍見之歡總是抵不過久處不厭的。乍見之歡易,久處不厭難。
便唇角一勾,將蕭莫寒的手從老夫人手裏搶過來,牽住了。
老夫人瞪了她一眼,斥道:“果然是女大不中留,滾滾滾,少在我麵前礙眼。”
宋綠衣便拉著蕭莫寒的手,一起出去了。
老夫人看著他們的背影,自言自語:“膽子倒是像我,該出手時就出手,那個死老頭子那樣一個柳下惠,還不是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
施施然起身,走進內堂去了。
夜色下,蕭莫寒背著宋綠衣慢慢走動,柔聲道:“我們回去後,父王必定求你去請神醫來給她醫治,你倒是可以應了,隻不過讓她留下疤就是。”
宋綠衣摟著他的脖子,輕悠悠地問:“若她毀容了,蕭伯伯還會那般喜愛她麼?”
蕭莫寒聲音裏裹著難言的心疼:“會,你不了解我父王,他,他是一個最重情義的人,並不會因為女子毀容之後就厭棄她,是她配不上父王的這份深情。”
宋綠衣的手在他的肩膀上輕輕擰了一下:“說錯了,不是深情,是責任。也許蕭伯伯對你母妃才是愛,後來娶她,是為了你,這是他作為父親的責任,一直對她寬待包容,是作為丈夫的責任。”
他的步子頓了頓,問道:“愛是什麼?”
宋綠衣在他背上怔住了,愛是什麼呢?是小說裏電視劇裏電影裏演的那樣嗎?不在乎一個人的年齡性別身家背景,不在乎外人的評說,跟一個人生死相許?
曾經她也以為是,可是,她在這一刻突然覺得,愛是給對方一個依靠,一個在對方最無助時可以依靠的肩膀,一個在對方最難過時可以傾訴的對象,在對方有任何需要的時候說別害怕有我在……
愛是,當對方看到你最不堪的一麵,還依然願意去包容接納。
亦或者,在災難臨頭的時候,寧願死的是自己!
她喃喃道:“我不知道,我沒有愛過。”
他繼續往前走,輕聲道:“我也不知道,我也沒愛過,但我會對你好,除了你不再要別的女人。”
甜言蜜語聽聽就好了,在這個古代,男子可以有很多女人,更何況,人生漫漫,每個不經意的時刻,都可能出現驚鴻,去打敗那些自以為天長地久的愛情。
他問道:“二弟是否是我親二弟,還是沒有結論嗎?”
宋綠衣拍拍他的肩,他放了她下來,聽到她說:“最近發生一些事,我倒是忘了,我們現在就去看結果。”
二人進了醫療室,宋綠衣拿著DNA的最終檢測結果,好半天沒有說話。
就連錢如嵐自己都未曾想到,蕭莫然不是蕭滄雨的孩子。興許她在做下那種事之後喝下過避子湯,然,萬事萬物都會有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