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滄雨凝眉道:“據我所知,天軼曾囑咐過你,讓你去封地做王爺,不要留在京中奢望那個位置,莫非,你有了那樣的心思?”
李承庭斬釘截鐵道:“從無!且不論我是皇子,有守護大同朝的責任和義務,便就是一屆素民,也隻盼國家安定。將軍隻看表麵,卻未去深究背後用意,我雖遠離朝堂五年,卻深知,顧客都之為人,便是要保太子登基,也隻會等皇上傳位,而不會謀朝篡位,他斷不會拿顧氏家族去冒險,不瞞將軍,顧家之圓滑,從不做傷敵八千自損一萬的蠢事,他們會拉下恒王,卻不會不忠於父皇。”
蕭滄雨再次凝眉道:“說說你對這件事的看法?”
李承庭道:“那我就直說了。殺煞營乃父皇的人,由楊相豢養,二十多年前,還是皇爺爺在位,那年科考,黃先清中狀元,顧客都中榜眼,楊儒源中探花,三人同時入朝為官。而父皇還是王爺,便納了顧客都的妹妹為妃子,第二年,又納了楊相的妹妹。那個時候,父皇便想將這二人收為心腹,於是有了這樣的羈絆。直到皇爺爺仙逝,父皇登基,才封了顧家女為皇後,楊家女為貴妃,一來以示對他們輔佐他繼位的恩寵,二來也是讓兩家相互牽製。”
蕭滄雨粗聲道:“這些事兒我自然知曉,因為他們二人,朝中百官有三分之二成了皇上的人,將先太子幾乎架空,他們的確對皇上繼位立下過大功,且也一直在互相較勁。”
李承庭淡然一笑,接著道:“那個時候,兩家如日中天,皇上是他們潑天富貴的神,顧家又怎麼會在那個時候往殺煞營塞奸細?還有諸多疑點我不細數,將軍隻想一點,父皇最不能忍受的就是有人謀害到他的利益,若他真個相信顧家謀朝篡位,試問今日可還有轉圜的餘地?”
蕭滄雨身子猛地坐正:“所以,皇上也疑心是楊相故意陷害顧家?”
李承庭的眸子冷了下去:“父皇並不在意誰陷害了誰,隻要不危及他那個位子,不危及國家的安穩。但若是這次真個查出顧氏有謀朝篡位的證據,皇上便會將顧氏滅族。”
蕭滄雨眼睛一瞪:“若真證據屬實,便是皇上不滅顧家,我也不會放過!”
李承庭為二人續茶,輕聲道:“若證據屬實,自然該當如此,若證據都是有心之人偽造呢?以將軍對楊相的了解,認為他既然走了這步棋,會不會留有後手?”
蕭滄雨想著顧客都上次與他在呼嘯山的密謀,若一切都是楊儒源的陰謀,他這樣著急除掉顧家,是以為自個真的被皇上厭棄了麼?
蕭滄雨猛地起身抱拳道:“雍王有何吩咐?臣萬死不辭!”
李承庭起身,將蕭滄雨的手握住,聲音有些哽咽:“從前,我最信任的人是宋老將軍,如今,竟隻能信任蕭將軍了。顧客都為官幾十年,說沒有瑕疵把柄在他人手中,那絕無可能,但那些都不足以令顧氏滅族。唯有一樣,我在宋老將軍身邊五年,最是清楚,二位老將軍但凡攻下一個國家,那裏的守城將士和守關將士,皆為你們最信任的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