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得很仔細,是怕他不懂,其實他也隻能淺淺懂一些。
她說:“原來的宋綠衣,聽說要跟你成親,便上吊了,救下來的時候並沒斷氣,張嘴哭的時候噎住了,把她自個生生憋死了。她愛哭,的確是把自個哭死了的。我在幾千年之後的那個世界,是一位醫生,也就是醫者,像明先生一樣的人,隻不過,那裏的醫療更先進,這些醫療設備,都是智慧的產物。”
他看著她將針紮進宋山的血管,那些液體源源不斷的輸入他的體內,問道:“巫術裏的醫術也救不了他們嗎?”
她直起身來,看著他,眼裏是瑩瑩之輝:“能消亡的,都是因為能被更好的取代。巫術雖然神奇,但在曆史的長河中已然慢慢失傳,盡管我苦學研究了半年,認可巫術的神奇之處,但卻不能把一切都寄予在我並不完全擅長的巫術上頭,我不敢拿他們的性命冒險。現在我在做的是,將魅國最好的藥草,跟西醫最好的技術相結合,這是另一種全新的學術,如果寫論文的話,可能會引起很大的爭議。”
她戴著口罩,露在外麵的隻有兩隻眼睛,但他卻從來未見過,有這樣一種人,說這些話的時候,連頭發絲都在發著光。
如果這是鬼魂,也足以令世人怦然心動!
他柔聲道:“我會慢慢理解並領會,宋山交給我。”
她頷首,走到另一張病床那裏去,把簾子一拉,將他隔在了另一邊。
站在那裏,默了默。他接受了這一切,雖然這不是愛情,也叫她欣慰,在這個異世,有人知道了她的來曆,有人知道了最真實的她,這居然也是一種安心。
蕭莫寒給宋山換好衣服,開始在屋子裏慢慢走動。
這屋子有他的正堂那麼大,除了那些她說的醫療設備,有五張病床,鋪蓋床單枕頭都雪白。有一個靠牆的書架,上麵擺放著書籍和一些筆記。有一個很大的置物架,上麵擺滿了各自花花綠綠的東西。
那一扇巨大的窗戶,掛著一層厚實的布,還有一層薄薄的輕紗,厚布是黑色,輕紗是白色,如今拉得嚴嚴實實。
他走過去拉開,卻看不到外麵的任何事物,就像這所房子,是建在半空,四周都是虛無。
宋綠衣聲音裏裹著憂傷:“我能回到的過去的地方,唯有這間醫療室,我無法跟你解釋,因為我也不知道緣由。”
也就是,其實門外麵沒有路,窗戶外麵沒有世界。
他走到牆上那個滴滴答答的東西那裏去,聽到宋綠衣說道:“那是掛鍾,掛在牆上叫做鍾,戴著手腕上叫做表,現在是晚上十一點二十八分,在古代就是子時,古代一個時辰是我們那裏的兩個小時。”
他望著秒針跳動,看癡了。
宋綠衣最後給春雨做完一切,走過去,從書桌的抽屜裏拿出一塊手表走過去說道:“這就是手表。”
他拿在手上看看,又放在耳邊聽了聽,吐出兩個字:“甚好!”
宋綠衣讓他自個玩手表,走過去,從置物架上拿了兩盒自發熱的火鍋,走到飲水機那裏去接水,他連忙走過來,聽到她說:“這是飲水機,水是純淨水,你看,都快喝完了。這個機器可以把水燒開,也可以讓水變得非常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