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便都暖融融笑了一會。
老夫人下定決心,說道:“這門親事,我做主答應了。因為,目前查到的是,楊相跟恒王參與了謀害天軼一事,要扳倒他們,我們需要顧家的助力,結為兒女親家,是目前最快能綁在一起的捷徑。”
張氏的眸子冷了下去,起身就跪,聲音卻是有力:“恕兒媳忤逆婆母,我的女兒,不會成為拉攏任何人的籌碼!不會成為複仇路上的犧牲品!”
綠芙連忙跪在母親身邊,含淚道:“若真的能幫大伯報仇,孫女願意結這門親。”
張氏最是愛女的人,抬起手來就給了綠芙一巴掌,連哭帶喊:“胡說!糊塗!若顧家是清白的,母親自然歡喜你能在顧家享一生潑天的富貴,若顧家也是主謀之一,我侯府必定跟他們不死不休,到時候,你怎麼選?你如何選?要做拋棄宋家選擇仇家的不孝之女嗎?還是要做為了維護母族而跟夫家反目成仇的休婦?”
綠芙咬著唇,淚水滾滾而下:“母親,你知道楊相跟恒王的根基,扳倒他們有多難?你可還記得,你時常說起,你生我跟裳兒的時候難產,大伯不顧男兒不入產房的禁忌,學著大伯母曾經教他的法子幫你接生,事後卻對著父親磕了三個頭,自覺侮辱了弟媳。母親,大伯這一生,為了宋家的榮耀賣命,隻求讓府裏的人享受安穩,我們每個人都有為他報仇的責任啊!”
張氏痛哭道:“可是,母親一生自持風骨,又怎能讓我的女兒成為為家族謀利益的棋子!”
宋綠衣看著跪著的母女二人,眼眶發酸又發熱。在古代,多少家族為了利益,把女子作為籌碼,換句話說,父母之愛子便是為子女謀前程這句話,其實那個子在古代單指兒子,並不包括女子。
女子,隻是這個時代,被分配的性資源,並通過她們,去讓兩個家族盤根錯節枝繁葉茂。
老夫人用帕子擦臉上流下來的淚,卻笑了道:“很好,我都明白了。這門親事,不結了。”
張氏用帕子試了淚,看著宋綠衣,這個侄女,有著大嫂那樣一副好容貌,卻被關了十年,還有兩月就要嫁到王府去,心頭便一酸。
但聲音卻有些冷硬著道:“從前我們家,都是靠著你父親撐腰,往後,你二叔也會護著你,若你嫁過去這位身子真個好了便好,若是他去見了閻王,想將你留在那王府守寡那是萬萬不能的!”
實話說,宋綠衣對這個二嬸的感官一直都不太好,她的麵容宋綠衣在新時代見得多,都是那種因為丈夫在外麵出軌,既不願離婚又無可奈何的妻子,直到把自個磋磨得雙頰消瘦,滿麵刻薄。
這樣一個曾經名滿京城的才女,最終變成了後宅裏的怨婦。
但是,她的風骨始終還在,這種女子,是足以叫人心生敬佩的。更何況,她始終跟宋家人站在一處,以守護宋家人為己任。
蕭莫寒自然聽得出來,張氏那些話是說給他聽的,便很自然的伸手,把身邊宋綠衣的手拉住了,聲音暖融融地:“有古古在,我會好生活著。”